第七十一章活见了鬼了
唐远端坐在龙椅上，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来。
他确实安排沈练，安插人手进了西厂，但没想到会是这一位。
“连自个三弟都能安排进去，沈练果然是个狠人。”
看到他这幅模样，唐远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为何如此狼狈？”唐远低声道。
靳易川跪伏在地，缓声道：“启禀殿下，微臣随西厂锦衣卫都指挥使前去拿此案犯，然而抵达现场后，马顺却试图带人强杀此案犯，臣为阻止他们，便将其就地格杀！”
嘶！
众人闻言，忍不住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在朝为官，最怕的就是两厂一卫。
东厂，西厂，皇帝直属亲卫。
三者虽然都是锦衣卫，但分工不同。
东西两厂主要行使监察百官之职，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尤其是在能调动西厂锦衣卫的刘瑾，成为慈禧的心腹后，百官更是对其噤若寒蝉。
马顺此人，凶狠歹毒，可止小儿夜啼。
不少官员，都曾经他狠狠地收拾过。
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这个小小的锦衣卫手上？
不少官员差点直接鼓掌叫好，只不过瞧见慈禧阴沉的脸色，只能将那份喜悦藏在内心。
唐远闻言，更是差点直接笑出来。
马顺这人他知道，号称历史上最倒霉的都指挥使。
历史上，这人死得奇葩，乃是在朝堂上惹了众怒，被文武百官活活打死。
没想到在这里更是倒霉催的，自己连人都没见到，就直接被靳易川给宰了。
“好！好！靳易川办事有功，当重赏！”
唐远难掩喜色，目光看向他身后的那名老者，又看向秦桧，心中狂笑不止。
老秦头，你完蛋了！
唐远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靳易川，你身后之人，可是秦尚书府上的管家？”
不等靳易川开口，那老者直接“扑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草，草民方厚，叩见殿下！”
嗯？
怎么感觉，这厮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唐远挑了挑眉，是我的王霸之气震慑到了他吗？
一旁，严嵩凑到秦桧耳边，目光阴冷道：“秦大人，这管家……”
秦桧面露冷笑，自信满满道：“严大人放心，此人在我秦家服侍多年，忠心耿耿。当初他离开时，老夫更是赠与良田豪宅，可谓是恩重如山！”
“原来如此，那我等便高枕无忧了！”
严嵩轻捋胡须，笑容满面。
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靳易川起身，来到方厚身边。
他漠然地注视这方厚，半晌才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嘶哑道：“老人家，将当初如何为秦大人办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殿下吧。”
方厚吞咽了一口唾沫，连忙道：“是，是，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大人……你这位管家，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严嵩心里隐约感觉有些不妙。
秦桧抹了把汗，沉声道：“放心，本官的家仆，绝对忠心……”
金銮之上，唐远沉声道：“好，那本宫来问你，当年可有帮秦尚书去贿赂他人，构陷卫将军！以此夺其军功！”
下方，方厚面色纠结无比，沉默良久后，低声道：“殿下，草民年事已高……一些陈年往事，早已记不太清了……”
闻言，秦桧与严嵩露出由衷的笑容。
“老太爷……”
忽然，靳易川嘶哑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
方厚心头一惊，顿时感觉一盆凉水泼到头上，连忙急声道：“啊呀，但草民方才刚刚灵光一闪，忽然回忆起来这件事！”
“没错，确有此事！当年秦大人为了帮其侄儿夺取军功，让草民在京中寻一人，构陷卫将军！”
“此事乃草民一手操办，故而记得清清楚楚，期间曾贿赂官员多达数十人，所有的账目记录都存放在草民家中的地窖中！”
“殿下若是需要，草民可当庭默写出名单！”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严嵩：“……”
秦桧：“……”
严嵩：“秦大人……你不是说，你家老奴忠心耿耿吗？”
秦桧：“……”
严嵩：“现在怎么办？”
秦桧：“……”
你问我，我特么怎么知道？！
他现在简直要疯了，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唐远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居然会让多年服侍自己的老奴都背叛！
活见了鬼了！
唐远此时也满面惊讶，很是费解。
这么好说话？
靳易川到底对人干什么了？
但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他目光一扫，阴恻恻地看向秦桧。
“秦大人，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见唐远直接点出自己，秦桧面色涨成了猪肝色，站在原地嗫喏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啊！秦大人！”
唐远一拍龙椅，怒声大吼，“不是用性命担保，此事与你毫无干系吗？！”
眼见秦桧被逼到死角，慈禧不得不开口道：“皇帝，那人方才也说了，年事已高，许是记错了呢……”
就在这时，又有两人忽然来到殿上。
“殿下，臣可以证明，那老人家并没有记错！”
只见金忠手握一卷文书，大步走殿内，在方厚身边拜下。
“微臣手中，乃是何方喜三人在兵部的记录。”
“当初秦尚书为了构陷卫将军，不惜抹去鱼龙营幸存老将在兵部的档案，此事兵部右侍郎也曾参与其中，可为微臣作证！”
在秦桧震惊的目光中，一名官员大步走出，躬身拜下。
“殿下，微臣兵部左侍郎陈元秋，当初抹去档案乃微臣亲手所谓，如今幡然悔悟，此乃违律之举！”
“微臣愿为金大人作证，秦尚书确有此举！”
致命两连击，直接打得秦桧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兵部左侍郎，那特么是仅次于自己的兵部长官！
连他都出来作证，今日自己难逃此劫！
“殿，殿下……”
秦桧喊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能憋出来，只能将目光再度投向慈禧。
没办法，这些年干的那些破烂事，真要是清算自己估计得被满门抄斩！
兵部尚书这个位置，怕是干到头了。
想要保住性命，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这位主子，愿意与唐远妥协。
但秦桧也知道，这次妥协，必然会交出部分权利。
就看，自己在慈禧心中，值不值得那些权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