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朝阳……就快出来了
刘瑾顿了顿，轻声道：“那曹操今夜还在设宴享乐，能有什么大用？”
慈禧闻言，微微颔首，口中发出尖利而讥讽的笑声。
“即便他不想和谈，打仗也行，就怕他没有钱打。”
“哀家真想看看，那小崽子看见国库一分钱都没有时，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夜风徐徐，天际黑云飘过，彻底遮住月色。
乾宁宫中，吕雉同样尚未睡去。
殿内的宫女早已被她遣走，诺大的宫中，只余她一人。
孤灯烛火摇曳，衬得身影越发孤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似有似无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各方家族已同意，全力支持殿下。”
闻言，吕雉面色微微一松，像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那道声音说完，却并没有立刻消失。
沉默半晌后，幽幽地问道：“娘娘，为何要选择他？”
清风拂过，烛火跳动，在吕雉眼中，却是化作一道朦胧的人影。
那道人影彼时初登大宝，站在吕雉的身旁，意气风发。
“阿雉，本宫一定会让大唐盛世，绵延万古！”
所有的皇帝，一开始都拥有着雄心壮志。
奈何，世事不由人。
纵有万古豪情，却抵不过四面楚歌。
良久，她才轻声道：“殿下……和先帝很像。”
说罢，抬手将灯罩盖上。
烛火随之衰弱，跳动两下便熄灭了。
只余一缕青烟，冉冉腾起，被困在灯罩之中，不得而出。
距离皇宫不到五里地的位置，是大司空曹操的府邸。
相比较皇宫中的幽静，此地却是异常地热闹。
“哈哈哈！好啊！”
“喝酒，喝酒！”
“你输了，快认罚！”
各路名流雅士聚集在府上，痛饮美酒。
身旁有美姬服侍，让人恨不得此刻便沉沦在这酒色之乡。
这是曹操的习惯，邀请各方的文人狂士，于府上赴宴。
一来，可以笼络人才。
二来，也能给他博个好名声。
而曹操，自然是其中当之无愧的主角！
前院中，诸多文人狂士围坐在一起，欣赏着美姬舞乐。
曹操毫无大司空的威严，坐在狂士之间，一边谈笑一边饮酒。
“司空大人，这样可不适合您的形象啊！”有狂士笑道。
曹操闻言，直接脱去外袍，来到美姬之间，大笑着纵情歌舞。
“我曹操有什么形象可言？”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接着奏乐！接着舞！”
整个曹府中人载歌载舞，一直到夜深时分。
浓郁的酒香弥漫在庭院中，许多狂士便这样醉倒在院中，席地而眠。
然而，饮酒最多的曹操，却是精神奕奕地穿过后院，来到书房之中。
“拜见大人！”
书房中，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下首。
看见曹操进来，连忙站起，躬身拜下。
“司马兄，你我二人兄弟相称，无需多礼。”
曹操大笑着摆手，坐到书桌后面。
“多谢大人。”
司马懿再度拱手拜下，这才重新坐下。
如果唐远在这里，看到两人兄友弟恭的情景，必然高呼世界之魔幻。
要知道，历史上曹操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胜利果实，就是被这老阴货给全盘接手的。
两人对坐，曹操闭目沉思片刻，待酒意稍退后，沉声道：“司马兄，当初构陷指证卫青之人，可找到了？”
今日见过卫青之后，唐远便让人传信给曹操，让他帮忙寻找当初指证卫青，自称边塞百姓之子的家伙。
司马懿点头：“大人，已经找到了，此人一直被安置在长安坊市之中，过得奢靡无度的酒肉生活。”
“哼，构陷大唐忠良，罪不容恕！”
曹操冷哼一声，满脸不忿，“明日便是殿下第一次上朝，都准备得怎么样？”
“今日傍晚，下官已联络各方，明日朝堂上必将全力支持殿下！”
司马懿掷地有声，神情坚定。
唐远的计划很简单，既然秦桧构陷将领，那就堂堂正正地替卫青平反。
以权谋私，渎职怠工，对于一名兵部尚书而言，已经是相当大的罪过了。
只要能够将秦桧弄下来，在反对签订和约这件事上，便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好，好，做得很好。”
曹操抵掌而笑，亲手给司马懿倒了杯茶。
“多谢大人！”
司马懿诚惶诚恐地接过，捧在手中，受宠若惊。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大人为下官解惑？”
“你说。”
“大人何故，如此相信殿下？”
司马懿鹰顾狼视，有不臣之心。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对朝堂局势的敏感，远超过其他任何朝臣。
在他看来，唐远即便是拥有现在的这些东西，但想要扳倒慈禧也如蚍蜉撼树。
稍有不慎，便落得满盘皆输。
曹操一生谨慎，为何会在这次的事情上，如此大胆？
听到司马懿的问题，曹操起身，站立在窗旁。
夜风拂过，将屋内的酒气吹去。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那年，我初登大宝，当时的我见到了先帝。”
“先帝彼时雄心壮志，令我叹服不已。”
“今日我见殿下，犹见先帝，更有甚之！”
司马懿闻言，心中震荡难平。
先帝年轻之时，皆为朝臣认定为明君之像。
奈何各方擎肘，加上龙体抱恙，这才在后来的日子里逐渐转为守成，终年郁郁寡欢。
至于继任之帝，因为有慈禧在其中作祟，连先帝尚且不如。
当今殿下，竟然比之先帝更甚？
“好了，司马兄快些喝茶吧，茶凉了。”
曹操说完，却是转头笑道。
司马懿闻言，知晓这是送之语，连忙将茶水饮尽，起身告退。
窗旁，曹操凝望着天穹。
乌云已经散去，重新显露出皎皎明月。
“今晚的月色，很美啊……”
他记得，当年与先帝第一次在御书房商谈国事，也是这般月色。
良久，曹操坐回桌前，开始奋笔疾书。
所书之物，皆为治理之策。
“希望我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一夜，长安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各方人马心怀鬼胎，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朝阳的升起。
很快，夜色散去。
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官员们便已经从自家的宅子里走出，赶赴皇宫。
群臣汇聚在午门外，等待着朝会的开启。
长乐宫外，卫子夫急匆匆地赶赴寝宫。
她被唐远带回来，今日是她第一次服侍洗漱，自然不敢怠惰。
然而，当她踏进寝宫时，却看见唐远早已穿好明黄长袍，静立在窗旁。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唐远转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看，朝阳……就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