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那件东西
“刘公公，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唐远轻飘飘地开口道。
刘瑾面无表情地看向唐远，拱手躬身。
“启禀太子殿下，太后娘娘有旨，殿下若出宫，任何人不得阻拦，违令者严惩不怠！”
闻言，高俅身子一僵，看向刘瑾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自己明明是受了太后谕旨，才来阻拦太子。
为什么现在又派刘瑾过来放人？
太后究竟想干什么？！
刘瑾递过来张手谕，冷冰冰地道：“高大人若是不信，可观此手谕。”
高俅顾不得得罪刘瑾，一把夺过手谕，仔仔细细地阅览了一遍。
末了，他抬起头，满脸呆滞的神色。
这……真的是慈禧的手谕！
他在慈禧手下待了很长时间，对慈禧的手谕再熟悉不过，绝对不会认错。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幽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高都督，你刚才说要是太后请本宫出宫，你就干什么来着？”
高俅抬头，正好对上唐远戏谑的目光。
他自知逃不过去，咬了咬牙，垂下头去。
“末将……明日就去工部报道！”
皇田劳作的人员安排，主要是工部在负责。
可以想见，堂堂都督去劳作，会是多大的笑话。
他高俅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不错，高爱卿言出必行，重信守诺，乃是我大周忠良！”
“本宫很欣慰！很欣慰啊！”
唐远扺掌大笑，只是这笑声在高俅听来，感觉分外刺耳。
尤其是刘瑾还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更是让他心中越发没有底。
当众挑衅陈明，还被反将一军，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关键在于，自己是太后的人。
太子打自己的脸，就等于打了太后的脸。
这脸，还是自己亲手送上去的！
别的不说，今日之事，太后肯定会问责于己。
笑了好一阵子后，唐远才收敛，遥遥看向刘瑾。
“刘公公，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替本宫向太后问安。”
刘瑾面无表情，躬身道：“谢陛下夸赞，奴才定将陛下的话带到太后身前。”
“很好，刘公公也是尽忠职守之人啊。”
唐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大手一挥：“走！”
“起驾！”
撵驾再度抬起，缓缓行出了东华门。
众侍卫目送着车辇消失在视野中，心中那股慌乱的感觉这才缓缓消散。
互相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悸。
太子殿下，当真和过去不一样了！
高俅抹了把汗，讪笑着凑到刘瑾跟前：“刘公公，辛苦您跑这一趟。”
说着，手里塞过去一个锦绣袋子。
里头是他买来的珍稀玉器，他知道刘瑾最好这一口。
刘瑾双手揣在袖子里，漠然地盯着他。
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就是这样，才更让高俅紧张，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肩头。
半晌，刘瑾才缓缓开口，声音阴柔：“高都督，您今儿真是办了件好差事啊……”
高俅只觉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将锦绣袋子往前递了递。
“还请刘公公在太后娘娘面前，为末将美言几句，今日之事是下官办差了……”
唰！
刘瑾后撤一步，高俅的手顿时晾着半途，显得分外尴尬。
“高大人，明日记得去工部。”
撂下这句话，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看着刘瑾的背影，高俅脸色阴晴不定。
半晌，他收回袋子，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
有侍卫凑上前，小心翼翼道：“大人莫要动怒，此人不过是个阉人，您向来是太后娘娘的心腹……”
啪！
话音未落，侍卫脸上便多了个通红的巴掌印。
高俅冷冷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离了太后娘娘，还比不过一个阉人吗？”
“不不不，属下唉，属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滚开！”
侍卫忙不迭地狼狈退下，高俅目光阴沉地望着唐远离去的方向，双拳紧攥。
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去皇田劳作，不是养猪就是挖草。
他堂堂五军都督府大都督，执掌皇宫侍卫，身份尊贵。
居然要去干这种活！
高俅几乎可以预见，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成为满朝文武的笑柄！
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
……
“怎么，想知道本宫个为什么会猜到，太后会发谕旨让本宫离开吗？”
端坐在车辇上，唐远看见身旁的沈练欲言又止，便饶有兴致地问道。
沈练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还请殿下解惑。”
“你还记得，之前本宫让小李子，去找慈禧说的那些话吗？”唐远似笑非笑道。
“记得。”
沈练愣了愣，恍然大悟，“莫非……”
“没错。”
唐远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慈禧啊慈禧，你这次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
永宁宫。
“刘瑾，你确定放他出宫没问题？”
慈禧看着身前回来汇报的刘瑾，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她本来是让高俅去拦住太子，但中途刘瑾却来请求她，出一道谕旨放太子离宫。
出于对刘瑾的信任，太后还是发出了这道谕旨。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先前小李子前来汇报，说偷听到太子殿下要去外面寻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甚至不管朝内事情，急急忙忙地想要出宫，会是寻找什么呢？”
慈禧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莫非是……”
“没错。”
刘瑾收起往日里那种谄媚笑容，面色无比地严肃，“或许……太子殿下比我们都要更早地发现，那东西究竟在哪儿。”
“怎么可能？”
慈禧豁然起身，皱眉道，“哀家找了这么久，宫里宫外几乎都翻遍了，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
“但或许，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刘瑾皱眉道，“太后您要清楚，那件东西历朝历代，最熟悉的人便是坐在九五之尊上的那位。”
“如果说这大唐王朝谁最有可能清楚那件东西的下落，除了咱们的陛下，那就只有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