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小丫头将小爷当成什么人了?之卿是我铁兄弟,我还能害他不成?”
蓝澈发现自己在这小丫头心目中的形象,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连翘讥诮地扯了扯唇角,一句话,就让蓝澈哑巴了。
“真是好兄弟,帮助人家小两口吵架的好兄弟。”
蓝澈,“……”
“钱袋子你记得还回去,我走了。”
连翘转身离开。
蓝澈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失笑。
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有点儿傻啊?
将钱袋还给之卿有什么用?
问题应该从源头解决啊,他去皇宫找一趟黎落落,将东西一还,说清楚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这母老虎的脑子不太灵光。
蓝澈在内心吐槽,忽地,想到那会这小丫头的纠正,说她叫做……
连翘……
千步连翘不染尘,降香懒画蛾眉春。
还挺有意思。
……
连翘和蓝澈分别,了却一桩心事,便打算出寒山寺回去。
她抄起了小路,穿过曲径,欣赏着风景,朝着寺庙正门而去。
突然,就听到侧边花木背后的禅院内,传来一阵无比嘈杂的声音!
连翘不由地朝前走了几步,偷偷看了一眼。
就见一群人手忙脚乱的。
“快去请医师来。”
有一长相严明的中年男人抱着一昏迷的女人喊道,“夫人,夫人!”
连翘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
这位夫人大抵是突然发病了。
她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跟着黎落落的这些年,连翘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上,当好人是最难的!
路见不平,得到的不一定是好报,兴许会惹的自己一身骚,事不关己方才是保身之道。
可是……
看着那位夫人如今的情况,像极了糯糯发病的模样。
连翘虽然不会医术,但常年跟着黎落落,加上照顾糯糯的心疾,耳濡目染之下,倒是知晓该怎么解决这位夫人的症状。
她迟疑了下,究竟是于心不忍,不想这位夫人就此殒命,让自己良心不安。
连翘疾步跑了过去。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要干什么?”
她刚要过去,就被奴仆给阻拦。
“这位夫人应当是突发心疾了。”
连翘懒得废话,直接说道,“不想这位夫人出事,就赶紧让她躺平,保持呼吸通道,再按压这两个穴位,对了,你们带她平时要吃的药了吗?如果带了,马上含服在她的舌下。”
医师还有一会功夫才能过来。
那长相严明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家夫人奄奄一息的模样,只能听连翘的话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不得无礼,让这位姑娘过来。”
中年男人呵斥一声,奴仆马上放行,连翘走了过来,看到那对中年夫妻的长相,不知道怎么的,莫名觉得很是眼熟。
“姑娘,要按哪两个穴位?”
那中年男人着急地问。
连翘当下回神,按照平时应对糯糯发心疾般,熟练找到两个穴位按压,又接过那人递来的保心丸,含服在了那位夫人的舌下。
不多时,那夫人的痛苦得到缓解,喘息都不再如方才那般剧烈,惨白的面容染上了气血,她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一条眼帘,目光中盛满了感激。
“……多……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夫人您气了,这些急救的手法,我也是看我家主子学会的。”
连翘受宠若惊,赶忙摆手,“我只是帮助您缓解,具体治疗,还是要等医师来,您的身子不好,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为上。”
面前的女子长相娇俏,水眸灵动,举止大方,谦逊有礼,最重要的是,还有一颗善良的心,简直是每一处都长在那位夫人的心坎上。
她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喜欢。
“那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医师来吧,我就先走了。”
连翘起身,就打算离开了。
却不成想忽然,她怀中的钱袋子掉在了地上,正是她熬夜所做,打算替换蓝澈的那个。
宝蓝色的布料,绣着朝云彩霞,栩栩如生,底下还打着络子,精美无比。
那夫人见到,憔悴的面容上浮现起了诧异。
“姑娘……这是你做的吗?”
连翘接起,点了点头。
那夫人顿时眼睛一亮,只觉得自己和连翘真的是有缘。
她不禁救了自己,且她的女红,还像极了她的手艺……
她的心念微动,不想就这么和连翘错过,便问道,“此番多、多谢姑娘,还敢问……问姑娘是谁家的……咳咳咳……”
那夫人的身子还很虚弱,说这一句话近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连翘一愣。
那中年男人看到连翘的钱袋子,转而再听到这话,马上就明白了自家妻子的用意,他的眼中满是心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夫人还在操心那逆子的终身大事。
“姑娘莫怕,我家夫人没有恶意,只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姑娘留个地址,改日想要登门道谢。”
连翘还挺有些不好有意思,毕竟一开始她没想着帮忙的……
不过看着面前这对夫妻诚挚的模样,她的内心暖暖的,盛情难却之下,便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叫连翘,是朝云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如今住在摄政王府。”
俩夫妻都愣了一下。
怪不得这姑娘气质出众,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大家风范,不像是普通山野村夫,搞了半天,原来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俩夫妻道谢应下。
连翘也就此告辞离开。
那位夫人盯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神色愈发满意。
“夫君,你不觉得连翘姑娘,和咱们家的阿澈还挺相配的吗?”
“连翘姑娘是好,就是出身是不是有些略低了?”那中年男人思忖回复。
此话一出,怀中的夫人登时不满,斥责道,“你这老头子懂什么,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身好吧,而且我当年嫁给你的时候身份还不如连翘,是江湖土匪呢,你……你说这话是嫌弃连翘,还是嫌弃我啊?”
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中年男人见此,眉头蹙的紧紧,满脸担忧。
“你别动气,你是咱们的一家之主,阿澈的婚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