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长迷惑地瞄了瞄“大喇叭”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你老蒋的样子还真是不像吃这碗饭的!那你是作何营生?”
蒋汉杰糊弄警察局长道:“为军界效力,每月都给俺开有军饷。”。
“怪不得你兜里不缺银子。”警头儿有点儿半信半疑,“你在哪个队伍里效力哇?”
“在韩司令的队伍里混饭吃。”
“喔……”屠夫警头儿听了猛地一愣,很是有点儿惊讶,他听说过韩司令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哇!
虽然警头儿还是有点儿疑惑,但随即脸色变得温和起来,就干笑着问道:“您在韩司令的队伍里是何官衔职务哇?”
“没什么官衔职务,韩司令看得起俺就得了!说明白点儿俺就是凭喉咙吃饭,给队伍喊操训练当教官。”“大喇叭”蒋汉杰说着模样更加高傲起来,“俺曾任过韩司令的仪仗队长,给蒋总司令敬过礼哩!”
“大喇叭”蒋汉杰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并非蒙人,他以前确实在韩司令的队伍里干过几年,凭他的天才喉咙一天到晚就是喊操训练新兵。
一天高层通知韩司令,说是蒋总司令要来开封韩司令的队伍视察,这样韩司令就紧张地准备起来,又是准备鼓乐队又是准备仪仗队。可让韩司令烦恼的是他的队伍里竟然挑不出一个声音洪亮的,没声音洪亮的在仪仗队向蒋总司令喊“立正稍息……请您检阅”这一套,仪仗队就等于是一群哑巴公鸡,有失尊严。他的手下推荐“大喇叭”蒋汉杰的喉咙高昂嘹亮、个头高大雄伟,可任迎接蒋总司令的仪仗队长。
这样“大喇叭”蒋汉杰就在蒋总司令到来之前,带着仪仗队认真演练彩排起来。
“大喇叭”蒋汉杰响亮震撼的喉咙,把那一整套“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报告蒋总司令!列队完毕请您检阅!”反复练习得滚瓜烂熟。
韩司令看了听了非常高兴非常满意,拍着蒋汉杰的肩膀竖起来大拇指头,夸奖道:“好样的!迎接过蒋总司令提拔你当团副!”
话说这一天,蒋总司令带着一溜儿油光闪亮的洋轿子车队驾临,仪仗队列队迎接。
蒋司令走下轿车踏上猩红的地毯,这时候“大喇叭”蒋汉杰对着仪仗队娴熟地挥舞着明晃晃的指挥刀,熟练地可着喉喉咙使出浑身的力量高声喊了起来:“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下边他接着喊“立正——”他转身把指挥刀直竖鼻子正前方,跨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正步面向蒋总司令,准备高喊“报告蒋总司令!列队完毕请您检阅!”当他看到蒋总司令一脸的阴森威严,蒋总司令的身后那一群将官帽徽、肩章、胸章闪亮夺目,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了人儿的身上,他从未面对过这种吓人的威严阵势儿,他心里惶恐起来乱了方寸,神色也紧张起来,一时走了神儿,竟忘记了下边他要喊的词句,随即慌乱高声喊道:“卖豆腐——”
这一声高喊“卖豆腐”,在场的大小官员都吃惊地愣住了,一个个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蒋总司令一脸愤怒哭笑不得地开口骂道:“娘希匹!养了一群豆腐兵!”
当天韩司令就把蒋汉杰开掉了,差点儿把他枪毙。这段儿窝囊事儿“大喇叭”蒋汉杰是不轻易向别人说的,只有他与黑蛋喝酒说笑话提过。
若细说缘由,这也难怪“大喇叭”高喊“卖豆腐”。
“大喇叭”蒋汉杰从小家贫,少年时又死了爹娘,是跟着他一样贫穷的叔叔长大的。他的整个少年时代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为一家豆腐坊卖豆腐度过的。每天不断高声吆喝着“卖豆腐——卖豆腐——”,练就了洪亮的喉咙和大嗓门儿,他天天偷吃豆腐长就了他高大魁梧的身体。他是在十八九岁时被队伍抓壮丁抓走的,直到如今他连个媳妇也没混到手,倒是混出了一个响当当的“大喇叭”的名声。
话说“大喇叭”蒋汉杰,在赌场里想用话镇住满脸横肉的警察局长,警头儿对“大喇叭”的话有些还是相信的,看到老蒋的模样儿像是行伍出身的人儿,但对“大喇叭”说当过韩司令的仪仗队长,给蒋总司令敬过礼,他有点儿不太相信。他在自己的猪脑子里翻腾了一会儿想道:这可不是一般人干的事儿哇!没有特殊的本事儿是干不了的!
警头儿想考验考验蒋汉杰,来证明一下老蒋说的是真话还是吹牛。
屠夫警头儿大模大样地笑了笑开口说道:“蒋先生了不起啊!竟然当过韩司令的仪仗队长,竟然还给蒋总司令敬过礼……哎呀!真叫俺佩服你哇!”接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能不能给俺演示一下,你当仪仗队长给蒋总司令敬礼的招数?也叫俺开开眼界。”
在场的老吴、老宋和“大清先生”老张,一齐用担心和迷茫的眼神看着老蒋……他们担心老蒋这牛吹得太大了,一会儿就要出笑话儿啦。他们知道老蒋在队伍里干过几年,但从未听说过老蒋当过什么仪仗队长,更没听说过老蒋给蒋介石敬过什么礼。
“大喇叭”蒋汉杰心里明白,这个警头儿对他说的话有所怀疑,随即不以为然地哈哈笑道:“这还不是浅水沟里抓王一手到擒来?!老熟路啦!”
“大喇叭”蒋汉杰说着喝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提了提丹田,猛地高喊道:“立正——向右看齐!”霎时把屋里的人震得双手捂住了耳朵,震得窗户纸哗哗作响,他继续高喊道:“向前看!稍息……立正——”这时他挺起胸膛在屋子里迈着标准的正步,右手举到太阳穴上“报告蒋总司令!列队完毕请您检阅!”
“好了!好了!”警头儿双手捂着耳朵瞪着惊惧的眼睛叫唤起来,“俺算服啦!俺算服啦!耳朵都快震聋啦!罕见的真本事哇!你这喉咙比狮子老虎吼叫都厉害!”
老吴、老宋和“大清先生”老张都放心地鼓起掌来,连一直阴沉着脸色警头儿的保镖也向老蒋伸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