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熊霸天突然有些心慌。
找遍了宅子的角角落落,都没有找见熊皓天。
熊皓天虽然八十多岁了,快一百岁了,然而,小小的,憨憨的,没有任何自保的力量。
熊霸天要去衙门办理房契,户籍文书,所以,才把熊皓天放在了宅子里。
想着自己很快就回来了。
然而,没有想到,熊皓天会不见了。
熊霸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嗅了嗅,遵循着气味,迅速奔出宅子,寻找儿子。
……
任墙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平日里,就居住在那些无人居住,荒僻的宅子里。
这一院永兴坊三进的宅子,是任墙最喜欢的。
因为大,还因为经常被修葺,被打扫,所以住起来很舒服。
任墙毕竟年轻,还有几分身手,所以,虽然大门紧锁,翻院墙进入这处宅子,对任墙来说算不上什么。
早上,任墙出去弄吃的去了。
给一个老头指路,讹了二十个铜板,买了五个包子,还剩下十个铜板。
剩下十个铜板,够吃一顿晚饭了,任墙就回去了。
到了宅子里,惊喜的发现,宅子的二进院落里,竟然有一个小熊。
观察了一下,小熊憨态可掬,小小的,就是成年人的两个巴掌大小,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自己在地上,翻跟斗,很快乐的样子。
任墙的眼睛就亮了。
很多大户人家,喜欢豢养稀奇的东西。
这个小小的小熊,肯定有人买,还是花大价钱买。
任墙估摸着,至少能卖五十两银子。
任墙上前抱起小熊,小熊挣扎着,然而,小熊力气很小,也不懂得使用牙齿和利爪,被任墙抱起来,无力反抗。
任墙脱下外衣,包裹了小熊,挂在腰间,重新翻院墙出去了。
很快,就找到买主了。
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十二岁的年纪,正是逗猫走狗,贪玩的时候。
看到小熊,一挥手,让旁边的小厮给了一百两银票,就买下了小熊。
这个公子哥叫做宋天放,祖父宋高辞官拜内阁阁老,后来告老,一家子就来三爻城定居。
宋天放有不少堂姐堂妹,然而没有堂兄弟。
是的,宋天放是宋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所以,被宠坏了。
又狠又坏又蠢。
家里买了不少猫咪,细犬,都是好品种,花大价钱买的,最后都被他折磨致死。
他喜欢虐待小动物,更加喜欢虐待人。
伺候他的丫鬟,奴仆,各个身上都是伤,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扛不住,死了的。
然而,这些都被宋家人隐瞒的好好的,没有外人知道。
宋天放玩过猫狗,还没有玩过小熊呢。
回到家里,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开始逗弄小熊。
丫鬟,奴仆看着,都松了口气。
少爷有好玩的玩意儿,自然不会虐待他们这些奴仆了。
开始,宋天放还觉得小熊憨厚可爱,挺好玩的。
还拿了一些糕点,给小熊吃。
小熊吃了,他还觉得不错。
后来,猛然之间,顿起暴躁,揪着小熊的耳朵,就扇了小熊二十多个耳光。
小熊“咿咿呀呀”叫着,还流眼泪了。
宋天放兴趣来了,“哎呦,还会哭呢。比猫狗可通人性多了。这样才更好玩。”
宋天放看着小熊的眼睛。
小熊的眼睛,清澈,透亮,好像水灵灵的黑葡萄,又好像上好的琉璃,现在落泪了,水汪汪的,看起来漂亮极了。
宋天放看着小熊的眼睛,笑了,“这对眼睛可真漂亮,挖出来放在水里,肯定好看。来……”
说着,宋天放伸出了手。
旁边的奴仆会意,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在了宋天放的手里。
宋天放拿着匕首,在小熊的眼睛前比划了比划,“先挖左眼,还是先挖右眼呢?”
小熊叫喊起来,挣扎起来。
小熊虽然憨憨的,愚钝的,没有开灵智,也不会说话,然而,小熊能听懂人话。
娘亲总是抱着他,给他说好多话,娘亲的怀抱很温暖。
爹爹总是把他放在肩膀上,给他说好多话,爹爹的肩膀又宽又高,坐在上面,稳稳地,能看很远。
现在知道,这个人要挖自己地眼睛,就叫喊起来,挣扎起来。
然而,小熊力气太小了,被宋天放死死压住。
接着,左眼一阵剧痛,看不见了。
有温热地液体从左眼流出。
小熊发出一声惨叫。
宋天放笑了,“真漂亮,来,拿好,一会儿用水泡了……”
旁边地奴仆,接过血淋淋的眼睛,不忍直视。
接着,小熊右眼一阵剧痛,看不见了。
小熊知道,自己地右眼也被挖掉了。
小熊疼得全身颤抖,凄惨地叫着,然而,没有力气了,叫声如同猫叫。
宋天放把另外一只眼睛递给旁边地奴仆,拿着刀继续比划,“给我拿钳子来。”
马上有奴仆递来了钳子。
宋天放,“这个小熊的指甲挺好看,拔出来收藏起来。”
说着,宋天放就用钳子把小熊的指甲一个个拔了出来,小熊的双爪鲜血淋漓。
小熊都没有力气喊叫了,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宋天放说话了,“你们看看,被挖了眼睛,拔了指甲,小熊还能活几天。”
一个奴仆谄媚上前,“这小熊看着精神头好着呢,肯定死不了。”
宋天放略微沉思了一下,“熊掌好吃,不知道这个小熊的熊掌,味道怎么样?我砍下熊掌,让厨房给我做红烧熊掌。先吃一只吧。”
说着,宋天放抓住小熊的一只后脚,用小刀割下了小熊的熊掌。
小熊疼的都没有力气挣扎了。
宋天放把熊掌递给旁边的奴仆,让送去厨房。
小熊想着爹爹,想着娘亲,恨不得自己快点死了。
死了就不疼了。
宋天放看着小熊脸上的两个血窟窿,看着没有了指甲鲜血淋淋的熊爪,看着没有了一只脚掌的小熊,突然觉得无趣了,“没有了眼睛,没有了指甲,没有了一只脚掌,这小熊也不可爱了。今天晚上,扒了皮,吃烤熊肉……”
突然,宋天放脸上一阵剧痛,直接飞了出去。
还是熊霸天收了力气,不然,一巴掌能把宋天放拍死。
宋天放看着熊霸天,“来啊,竟然敢打我,给我打死这个汉子。”
顿时,周围的奴仆,侍卫就涌了上来,围住了熊霸天。
熊霸天浑然不觉,低头,看着儿子凄惨的样子,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眼泪就落下来了,抱起来了儿子:要是自己早来一会儿就好了。
熊霸天仰起头,怒吼一声,“啊……我要屠了三爻城。”
顿时,声音传遍了三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