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嗣君，刚刚在跟谁通话？”
真嗣抬头看了大蛇丸一眼，“千手柱间跟宇智波斑，他们二人同意留在阳世，对抗未来即将到来的大筒木危机，而想要对付大筒木，他们的实力虽然强大，但……”
“还能更强！”
“……”
大蛇丸闻言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嗣见状，轻轻摇头，“大蛇丸，你想过吗？”
“……什么？”
大蛇丸回神，疑惑的看向真嗣，有些不明所以。
“作为从最初跟着我，帮助我完成许多事情的人，作为对永生追求最为坚定之人，现在的你却只想着见证永生，没想过自己得到永生？”
大蛇丸笑了笑，此时的他，跟初次见面时的“蛇人”，完全是像是两种生物……
一个像蛇。
一个像是一个彬彬有礼，有理想，有抱负的科研人员。
甚至这种跟以往截然不同的理想抱负，似乎盖过了他对永恒生命的追求和渴望。
“真嗣君知道吗？我对于永生的理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说，从什么时候萌发的……”
真嗣笑了笑，“我知道，你很早就见识到了二代目的禁术，于是想要学会所有的忍术，掌握世间所有真理，成为终极的个体，而这，需要很长很长的生命来完成。”
“哈哈哈！”
大蛇丸叉腰大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是啊，我最初的追求，的确如此……因为老头子曾经说过，蛇蜕这种东西，象征着再生和幸运，当然，还有父母的一些原因……”
他的笑声渐缓。
缓缓抬起手掌，通过手背，通过指尖，微微眯着眼睛，盯着视线尽头处，营养仓中，略显模糊的野火。
“但，那时有一个总是喊着‘我要当火影’的少年，在我的面前消亡……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那时候我想，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啊……他的生命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走到了尽头。”
“他的忍道，还没有走到尽头……”
真嗣眼神微动，“大蛇丸前辈的弟子吗？”
“是啊，他叫绳树，纲手的弟弟……”
大蛇丸眼中泛滥着笑意，他的眼泪在那一刻的就流光了，这一生，他都不会再落下任何一滴眼泪。
“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肉体凡胎，注定无法承载永恒真理的探索，被手里剑戳一下，起爆符炸一下，人就会死，无论你是多么强大的忍者，都是如此……”
“我也同时明白，所谓掌握世间所有真理，只是对抗面对死亡恐惧的借口和工具……”
大蛇丸眼神迷离，“我开始疯狂研究禁术，八岐之术，不尸转生，咒印，仙术，试图用转生的容器，来锁住易逝的时间……”
“可是，真嗣君。”
真嗣正低头思索，闻言抬头，“你说。”
大蛇丸指着营养仓中的野火，眼神变得清明起来，“野火，会因为我的研究，而得到永生……”
“你，因为我的研究，绽放出了能够跟千手柱间一战的光芒，如今，你成为了忍界唯一的，真正的强者！”
“今后，也准备以抵抗大筒木为目的而奋斗终生，绽放出我无法想象的光芒！”
“香燐因为我的研究，开始变得自信，强大，君麻吕改变了他本来的死亡命运，鞍马八云得以释放她那足以改变现实的强大幻术天赋……而他们最终要完成，现在正在完成的……”
大蛇丸嗬嗬一笑，“是忍界一统，消弭战争，拯救生命……”
“多么可笑啊！”
“因为死掉无数生命，摧残无数生命而完成的人体实验，以此成就的个体，居然在为了拯救忍界无数可怜生命而奋斗……”
真嗣无言以对。
大蛇丸对生命的理解，有些许的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更超出了他的语言表达能力范畴。
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大蛇丸前辈想说什么？”
大蛇丸轻笑一声，“我想说的是，这一切都很讽刺……如果没有真嗣君，这些人可能都会成为我转生的容器……可如果我鸠占鹊巢，他们的生命，还能如此有趣吗？”
真嗣回过味来了，“可是，现在我能给你的永生，不是不尸转生这种半吊子的东西。”
“不重要。”
大蛇丸平静的道：“短暂绽放的生命，比永生更加有趣。其实在真嗣跟千手柱间一战之后，我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我将我的所有知识传递下去，我是否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到了永生？”
“可惜……这个设想因为兜的离开而夭折。”
真嗣彻底听明白了。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盯着面前沸腾的营养仓和面目越来越狰狞，皮肤越来越红的野火。
扭头瞥了大蛇丸一眼。
“这算是你对生命本质的重新理解和重构吗？”
“见笑了，真嗣君，在一个永生者面前，说了一些不着调的话。”大蛇丸笑着眯起了眼睛。
“真嗣君，我能亲眼见证你所达成的永恒，已经心满意足，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除了十尾，我目睹了全部的变化，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的释然，我明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就如你一般的力量，你，毫无疑问是忍界最特别的那一个。”
“而你选中的有可能对抗大筒木之人，我也分析过，无一不是拥有千手、漩涡，或者宇智波，或者日向的血脉，想要将这些都缝合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再进行跟此时野火一样的实验？”
大蛇丸笑着摇了摇头，“……那太痛苦了。”
真嗣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面前这个谦卑的束手而立，脸上挂着笑容的男人。
半晌，真嗣却笑了笑，摆手道：“我问的是你想不想，不是你能不能做得到。”
“……想，也不想。”大蛇丸脸上笑容不变。
“随你吧。”
真嗣一脸的无所谓。
现在……
就算是你想死都死不了了。
这样的一个大蛇丸，能够给忍界，给这片宇宙带来的变革，将会是无法想象的……
你可不能死啊……
“前辈们到了。”真嗣伸了个懒腰，“出去迎接一下。”
“这么快吗？”大蛇丸轻笑一声。
——
实验室大厅。
千手柱间抬头盯着那如同炽烈太阳一般，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的身体，瞳孔地震。
“真是令人惊讶啊，他的生命能量……”
宇智波斑的视线从野火的的身上收回，双臂环抱，眼神凌厉的打量着面前彬彬有礼的大蛇丸。
“你的研究，比我强。”
大蛇丸微微一笑，“我只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
真嗣愕然抬头。
惊讶的看着那一副盛气凌人姿态的宇智波斑，又扭头看向谦逊的大蛇丸，摇头失笑。
您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