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这具尸体,必须得如何如何安葬,才能消解怨气,要不然不利父母,不利兄弟……

    以黄老道那真才实学的水平,独臂修仙的模样,肯定能镇住。

    等周若云父母怕得不行了,以为黄老道要收高价时。

    他再装成一派为保天下太平的世外高人语气,分文不取,只为降妖除魔。

    还可以让周若云父母见证他如何做道场,如何如何的。

    这种法子,无往不利。

    我们和苏老爷子,也曾在一户想卖媳妇尸体的人家用过。

    不过苏老爷子长相太过接地气,不如黄老道那么仙风道骨,更重要的是黄老道是正儿八经的青云观知观,远近闻名,更有认证的。

    那个负责阴婚的道士,见到黄老道至少得叫上一声师叔祖。

    可就在我安心等黄老道过来的时候,旁边周若云家的亲戚见我在,以为我是哪边的亲戚。

    毕竟现场混乱,两边都是重组的家庭,这种情况是个亲戚就拉过来站边了,不认识的多了去了。

    所以好奇的凑过来朝我道:“你是小云什么人啊?”

    “堂表姑。”我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哦,是她后爸这边的吧?我是她后妈这边的舅妈,这阴婚的线就是我牵的。”那位勉强称得上一声舅妈的。

    朝我挤了挤眼道:“你有没有听她妈和后爸说什么?为什么自杀?”

    这是我从到这里后,第一个问到周若云为什么自杀的亲戚。

    虽说她这八卦之火太厉害了,可也不由的心生好感,却还是摇了摇头。

    舅妈似乎对那边吵架都有点腻味了,又朝我靠了过来,轻声道:“那学校你还去吗?”

    周若云不是前年都退学了吗?

    还去学校做什么?

    我用混白事场的那种茫然、敬佩、愿闻其详的表情看向舅妈。

    人的倾诉欲是很强的,尤其是这种连阴婚生意都能拉到的舅妈,必然是八卦场的强手,更需要有人倾听。

    果然,她又朝我靠近了几分,拢着手,拿肩膀撞了我一下。

    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我听她后妈说啊,有次她跟个没魂似的,去找她爸,等了半天,她爸没回来,临走的时候,那沙发上血染了好大一片。”

    “不像是来月经了,倒像是……”舅妈瞥了我一眼。

    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小月子没坐好。”

    “当时她自己也看到沙发上的血了,吓得不行。她后妈,就是我表妹,也不好说她,万一哭着走了,邻居看到,说是她这后妈趁她爸不在,欺负她了,这哪说得清。”

    “不过这种事,不是亲生女儿,也不好跟她爸说,毕竟还在读书。她这当后妈的一说,说是造谣继女,见不得她好吗。”

    舅妈越说越来劲:“这不是抑郁自杀了吗,她后妈才敢说。问了她那个报警救她,要好的同学,这才知道,她前面在学校,半年就流了两次。”

    “和她们学校的几个男老师,都睡过呢,就在教室,还有后面的小树林,都有人看见了,连那种聊天记录都发出来了!”

    “现在她爸已经叫人去查她的聊天记录了,等这边闹完,拉走尸体,我们就去学校闹,让学校赔钱。”

    “我们问过了,在学校自杀过两次,还是被男老师睡过,学校还想办的话,至少这个数。”

    她伸出五根手指,用力的抓了抓,得意的朝我挑眉:“这阴婚又能配个十来万,两方得个六十来万,分一分各得三十万,多划算!”

    我听着脑袋嗡嗡的响,一是没想到,这怎么又涉及她学校的男老师了。

    二是没想到,人活着,有无限可能。

    死了,却是这样明码标价,左算右算,再分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