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该道别的时刻了。”
乔薇尔面上重新浮现出得体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同乌蒂娅初次见到身为女帝的她时一样，温柔而又充满力量。
但笑容的深处，却又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苦涩。
“其实我心里明白，你或许根本记不得我究竟是谁，面对我时，甚至可能会觉得十分陌生。
我甚至不敢奢望，你是否会因我的离去而感到哪怕一丝伤心难过。
我故作熟稔，拼命想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可这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毕竟，就算在上一个时空，我们交流的话语也连百句都不到，相处的时间更是短暂无比。”
乔薇尔微微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在那些与你相处的有限时光里，你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在黑暗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让我这个身处绝望深渊的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再次感谢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伸出援手，给了我希望和力量。
甚至不惜用自己唯一的退路，为我换来了一个自由的未来，这份恩情我始终铭记于心。
最后，祝愿你我的朋友乌蒂娅。
愿你永远快乐自由，在爱与温暖的环绕中无忧无虑地成长。
我一直相信，你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乔薇尔的声音轻柔却饱含深情，眸中却多了一抹晶莹的微光。
“上一次，是你微笑着，对我说着再见。
而这一次，终于轮到我向你道别了。
再见了，乌蒂娅。
即使我们身处不同的时空，我依然会记得你，记得我们曾经经历的一点一滴。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不要太快忘记我这个特别的朋友。
如果哪天你在克拉克帝国的花园里漫步，或者在浩瀚宇宙中探索时，能突然想起有我这么个人，我就很满足啦。
反正，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我的……朋友。”
乔薇尔的身影随着话语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光芒之中，只留下乌蒂娅呆呆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几日之后，乌蒂娅和凯洛斯踏上了返回克拉克帝国的旅程，这一次，还带上了赛迪一起。
星际飞船缓缓升空，乌蒂娅透过窗户，望着逐渐远去的瑞文帝国，百感交集。
身为乌蒂娅的父亲，凯洛斯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女儿情绪上的低落。
他满心都是对女儿的心疼，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哄她开心。
凯洛斯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拼命思索，突然，他想起之前看过的幼儿手册里有这么一段话。
——猝不及防的礼物永远是讨孩子欢心的最好的方式。
可这飞船之上，一时半会儿实在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礼物。
他下意识地想找人商量商量，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毕竟，要是让别的克拉克们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儿奴。
凯洛斯的精神力在精神之海里有些焦躁地游走着，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精神之海里那个睡得正香的精神体——赤牙。
看着赤牙，凯洛斯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两分钟后……
光芒一闪，一个毛绒绒的小血虎出现在凯洛斯的手里，模样又萌又凶，却也由于体态的袖珍而显得憨态可掬。
他轻轻走到一旁走神的乌蒂娅身边，将缩小版的赤牙放在乌蒂娅手中。
乌蒂娅感受到手心的动静，回过神来，一脸好奇地看向父亲，问道：“爸爸，这是……？”
乌蒂娅当然不是认不出这个小血虎就是赤牙，只是实在不明白父亲此举的用意。
听到乌蒂娅这声“爸爸”，凯洛斯内心深处像是被一股暖流瞬间击中。
自从乌蒂娅从幼年状态恢复后，似乎受到了小乌蒂娅的影响，对于凯洛斯的称呼从“父亲”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爸爸”。
这看似微小的改变，却让凯洛斯心底满是欢喜。
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稳的模样，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凯洛斯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赤牙看你不太开心，所以，想出来陪陪你。”
乌蒂娅手中的赤牙听到了主人的话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啊对对对，是我，是我想出来的逗孩子玩，切。
在乌蒂娅看不到的角度，赤牙很是人性化地向凯洛斯翻了个白眼。
凯洛斯朝赤牙暗暗使了个眼色，赤牙那原本威风凛凛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无奈，它虽满心的生无可恋，但在主人不容置疑的暗示下，也只能勉为其难地配合。
只见赤牙先是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蓬松的毛发随之摆动，接着缓缓地凑近乌蒂娅的手。
它用那温热且柔软的鼻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乌蒂娅的手指，喉咙里发出一声轻柔又带着几分娇憨的“嗷”声。
随后，它侧过脑袋，将脸颊在乌蒂娅的手上轻轻地来回蹭动，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正沉浸在这份亲昵之中，努力摆出一副软萌撒娇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乌蒂娅先是一愣，双眼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惊讶。
但很快，她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脸上泛起了灿烂的笑容。
她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赤牙的脑袋，手指顺着赤牙头部的毛发缓缓滑下，动作轻柔而小心。
原本笼罩在她眼中的阴霾，此刻也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消散了不少。
毕竟，没有人舍得拒绝一个毛茸茸的可爱撒娇攻势。
她忍不住将赤牙抱得更紧了些，而赤牙也顺势往她怀里钻了钻，似乎在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时刻。
凯洛斯看着女儿重新绽放的笑容，嘴角也微微抬起了些许弧度，眼神里满是为人父的慈爱与欣慰。
一旁的赛迪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禁在心中感叹。
一直以来，在众人眼中，克拉克的君主凯洛斯是那样的凌厉强大，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
但此刻，眼前这个温情满满的父亲形象，与她印象中的凯洛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原来，即便强大如克拉克的君主，在面对自己的女儿时，也会展现出这般柔情似水的一面。
想到那个由于自己得罪了人，就将自己赶出莫兰希尔家族的父亲……
赛迪眼中闪过一丝暗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