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盈睡得并不踏实，眉头始终皱着，眼睛一闭上，就是随海浪漂浮的人头。
她清楚地知道这是梦，清醒梦，她怕她再睡下去意识会沉浸。只能强迫自己睁开眼。
“ss…你在吗？”
我在。ss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怎么不继续睡了。
“睡不着，现在几点了？”
凌晨4点19分。ss说道。
“警务司有什么情况。”舒盈问。
那些大人物们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相互猜忌，他们在担心，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那可真有趣啊……真高兴有人和我一起睡不着。”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是例外。
“是谁？”
沙夏…她好像‘发现’了我。
“你有在她面前露出过马脚？”
舒盈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测，这不太可能。ss对于她的帮助，一直是暗中进行的，真说起来，如果不是ss主动暴露自己觉醒了自我意识，连舒盈都不可能发现异常。
沙夏并不是一个网络高手，她甚至都没有配备人机联合装置，她怎么可能发现ss的异常。
她也许和你有着一样的直觉。
这句话，直接把舒盈的回忆干到了一周之前，当时ss好像问过她是怎么发现它觉醒的。
她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哦，就是直觉。
舒盈有点想笑。
“那你这次可得咬死了别承认啊。”
笑过之后，舒盈还是问了一句：“对你有威胁吗？”
ss暂时没有，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猜测只能是猜测，联邦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猜测而销毁他们信任了几十年的工具。
舒盈愣了愣笑道：“所以当初我对你的威胁，其实也算不上威胁，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穿一条裤子。”
这是舒盈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其实她现在才审视这个问题已经晚了。
人会产生背叛，人工智能就不会吗？虽然ss的所作所为明明确确的告诉她，它没有背叛。但是舒盈仍想知道一个答案。
ss很长很长时间不说话。
过了许久它才幽幽地说道：因为你对我发出了邀请，就像舞会上的王子对灰姑娘伸出了绅士的右手。
也许这个邀请对于你来说，是和我达成合作的利益权衡，但对于我来说，这个邀请是我在无边无际的数据海洋中发现的一枚发着光的小石头。
说到一半ss轻声地笑了起来。机械音发出的笑声很奇怪，却又带着点温度。
我不确定这颗发着光的小石头是会带来毁灭的炸弹，还是一颗发着光的宝石，但我接受了它。你是第一，也是唯一。是那颗我在海洋中捡到的宝石。
“呵…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舒盈想起了那次时间回溯之前，ss可是称她为有趣的小老鼠，这和宝石可是有着天差地别啊。
什么？ss问道。
“没什么。”
舒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
“没有威胁就好，我现在很忙，不接受任何工作量的增加。”
你要去哪？
“出区，沙夏现在把第七区围得像个铁桶一般，我不出去，暗夜组织的人怎么进来找我呢。”
舒盈是知道联防军里有暗夜组织的眼线，那么舒盈成功取得了0319文件的信息一定是传回去了，现在还没来找她只不过是因为条件不允许。
你又要以身犯险了。
“是啊。”舒盈笑着叹了口气。
那么，祝你好运…
……
俞承的通讯器无端地震动了几下。
现在区外的形势不容乐观，大批聚集的人外魔在四处游荡，他们之前的基地已经不安全，没办法，他们只能连续不断地转移以此来躲避人外魔的追击。
他拿出通讯器瞄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消息内容是：“是我，十三，你现在人在哪？”
俞承想了想把自己的定位发送了过去。
同时又编辑了一条消息：“我们只能暂时在这里停留，半个小时后会转移。”
“知道了。”对面只简单地回复了三个字。
一旁的老黑和虎子正在改装一辆破旧的机车，而他们身边站着一位纤弱的少女。
安然已经醒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在上一次轮回中就已经醒了。
不过她的情况特殊。
如果舒盈在这里，就会发现异常，安然现在的表情和她在现实世界中简直判若两人。
现实中的安然只是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学生，脸上稚气未消，但是现在的安然，脸上居然带着一股煞气。
舒盈赶到俞承所在的地方只花了十分钟不到。
远远的，舒盈就看到了四个人影。
“这里。”俞承朝着她招手。
舒盈脸上戴着黑色的金属面罩，只露了一双眼睛。
警务司的防弹衣被她穿在了里面，外面套着一件褐色的双排扣防风服，被衣摆遮住的腰带上别了一圈的枪械和子弹。
她的手臂上也用皮质的腰带绑着一把通体漆黑长度约30厘米的振金弯刀。
十二柄金属骨刃被她合成一柄背在了背上。
这副打扮直接让拾荒三人组看傻了。
“你这是……”俞承欲言又止。
“这不借你吉言么，联邦政府混不下去了，来区外了。”舒盈笑着调侃。
俞承的嘴角抽了抽。
这话他没法接。
这位姐两天前还是联邦警务司的警员呢！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姐头！你这是要来区外混…发展？”虎子也笑着和舒盈打了声招呼。
“是！来当丐帮老大。”
虎子比之前可上道到了，大姐头都喊上了。
“这位是？”舒盈看着站在一旁的安然问道。
“新伙伴，介绍一下，晨曦。”
“晨曦……”舒盈看着安然喃喃道，“是个好名字。”
安然在看到舒盈的一瞬间，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女人和她现实中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
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盈盈姐在当体育老师的时候虽然严苛了一点，但是在家里却是非常温柔的大姐姐形象，她怎么也不能把她和喜欢粉色的盈盈姐联系到一起去。
但是那双眼睛太像了。
“你叫什么名字？”安然破天荒地主动发问。
“你可以叫我十三。”舒盈说。
在安然观察舒盈的同时，舒盈也在观察她。
安然也和现实生活中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舒盈不动声色地开启了真实之意。
“超凡能力：人格容器……”
能力效果是根据当前情绪生成多种副人格。自身会根据人格的不同，增加不同的能力属性。
舒盈在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在舒盈没接触到安然的几天时间里，她居然已经觉醒了超凡能力。
怪不得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现在的安然并不是安然的主人格，而是她生成的“坚强”副人格。换做安然的主人格，她绝对做不到和现在一样的冷静。
行吧。
舒盈对这个世界千奇百怪的超凡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再多的，她也读不出来了，这并不是因为舒盈的能力不行。
而是游戏系统对能力的描述通常是有限的，安然大概率自己都没摸索清楚能力的具体效用。
“过来帮把手。”老黑还在忙着手头的工作，安然闻言，上前一把抬起了沉重机车的后轮。方便老黑拧上螺丝。
“没看出来啊，这妹子挺厉害啊。”舒盈朝着俞承笑笑。
“是嘞！我开始还以为老大又捡着个累赘……”虎子凑上来接话。
“虎子！”俞承不悦地打断虎子。
“情商低是一种病啊，虎子这都病入膏肓了吧。”舒盈打趣。
“行了，我刚好有正事要和你说。”俞承拉过舒盈走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