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们觉得不行的主要原因。
聂空虽然觉得王善桐的方法确实不错，但是也不得不考虑实际因素。
或许还能有更好的法子。
“大师，王善桐醒了。”
聂空正想着王朝大步走进来汇报。
“好，我这就过去。”
聂空喜出望外，跟着王朝一同离开。
院中，王善桐正看着一脸凶相的马相瑟瑟发抖。
一觉睡醒，便见一个目露凶光的大汉闯入家中盯着自己睡觉。
任是谁都会觉得害怕。
虽然马相只是长得凶狠，并无恶意。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聂空终于赶来。
见到王善桐吓得躲进角落，忙让马相退下。
自己则温声道：“王施主，不必害怕，我们没有恶意，不过是上门跟你讨教一些关于治水的问题。”
聂空将一卷纸递到王善桐跟前。
“这篇策论是你写的？”
王善桐见聂空态度和善，不像先前那个马脸的汉子那般粗鄙。
心中的恐惧稍减，接过聂空递来的纸仔细看了看。
点头道：“这是我写的。”
“贫僧对你治水的一些方法很感兴趣，你能仔细给我讲讲吗？”
王善桐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奖他的治水方针。
顿时瞪大了眼睛。
忙不迭道：“大师也觉得我说的对？太好了，终于找到知音伯乐了！”
王善桐喜笑颜开，几乎是手舞足蹈的拉着聂空将他的所思所想都讲了一遍。
聂空越听眼睛越亮。
此时此刻，他无比确信，眼前人就是他要找的治水奇才。
两人从白天一直讲到黑夜，直到王善桐将他的构想都大致讲了一遍。
这才停歇。
此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
王朝听到屋内的声音停歇了，才敢过来敲门。
“大人，该用晚膳了。”
直到这时，他们才惊觉自己的肚子已经震天响。
“这就来！”
聂空推开门，与王善桐一同用膳。
“依先生所看，我们这第一步该怎么走？”
“在下认为导致黄河屡屡淤堵的原因，主要在于泥沙。”
“因而清理泥沙便是第一步。”
聂空喝尽杯中的酒，问道：“先生所言确实有理，只是这黄河水流终年奔涌不止，所携带的泥沙恐怕难以清理。”
“这河水中的泥沙主要是因为河水冲刷周边的土地携带而来。”
“因而想要治理洪水泛滥，首先要先治沙。”
“治沙？我们该如何治？”
“不知大师可曾听说过淘沙？”
王善桐忽然开口问道。
“淘沙？似有听说过，听闻他们是住在黄河周边的百姓，以淘洗黄河泥沙为生。”
没错，他们淘洗黄河泥沙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淘取金沙，只是他们为了淘取更多的金沙，将周边的土地通通都用来淘取金沙，以至于黄河水中泥沙剧增。
“竟还有此事。”
“听闻黄河周边的淘沙都是当地的一些世族所把持，他们从中获取黄金，大肆毁坏耕地，完全不顾周边百姓的死活。”
王善桐说完，眼中隐隐有怒火跳动。
“看来想要治水，还是得先治人。”
聂空听完王善桐的话，若有所思道。
“大师说的是，这些人着实可恶，若是黄河泥沙一日不治理，河床就会越来越高，一旦大水满溢，辐射的范围就会越大。”
“你可知那些淘沙在何处淘沙？”
“就在金湾河道往上的十余里名叫落马滩的地方，那里都是王氏家族的地盘。”
“他们雇佣了百十人为他淘洗金沙。”
王善桐如实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就动身去看看。”
两人又聊了一会天，这才回房睡觉。
殊不知，趁他们睡着之际一个人影悄悄从驿站溜了出去。
次日，聂空带着王善桐等人一路朝落马滩赶去。
他们行至落马滩附近，只觉周边的淤泥极为深厚。
就连马腿都深陷其中。
若是再往前，只怕淤泥便要齐齐没到马腹。
落马滩，便是马来了都动弹不得。
聂空等人只好下马，改道，另选泥沙少的地方慢慢走。
不过在落马滩附近他们却并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怎么没人？”
“王先生你说的淘沙是不是你自己杜撰的？”
马相如阴阳怪气道。
“这……”
王善桐自己也看呆了。
眼前到处都是茫茫一片黄沙。
哪有淘沙的身影。
“或许是他们今天休息。”
“这黄河水如此的汹涌，哪个不要命的敢靠近，我看你是为了邀功瞎说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马相如说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一个傻子也配称先生？
还跟他们这些官宦世家共事，简直就是耻辱。
这些都是他心里的小九九，自是不敢对旁人说起。
但无须多言，看其余几位看戏的态度就知道。
他们对王善桐并没有任何好感。
聂空对此自是有所察觉，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他目光落在了一处。
“这里确实有人来过。你们看！”
他指着远处凹下去的沙坑中隐隐露出的一把铁楸，旁边还放着一个箩筐。
很显然他们走的从忙，甚至还没来得及掩盖踪迹。
便逃走了。
“这周边可有什么城镇？王氏家族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回大师，向东五十里的地方便是靖州地界，听闻靖州最大的姓氏便是王氏家族，大师或许可以去那看看。”
田博翰想了想回道。
“好，如此便去靖州看看。”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眼下淘沙虽然都藏起来了，终究是逃不出他们的大本营。
聂空这一次打算直接去王家会会。
私自偷采黄金可是重罪。
众人行至半路。
忽然看到前面出现一大群人。
他们看上去像是流民，一个个衣衫褴褛，但手中却拿着镰刀斧子之类的武器朝他们冲来。
“兄弟们，就是他们，把狗官给我杀了！”
领头的那人，大喝一声，朝聂空等人冲来。
“他们想要行刺，快保护大师！”
马相说完，从马上一跃而下，挡在聂空身前。
聂空见此，凌空跃起，将领头闹事的人一把捉住。
“说，是谁派你前来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