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诸位有谁去过京城？”
聂空问完，底下鸦雀无声。
不说百姓，连江南府的差役绝大部分都没去过京城。
“有谁想去京城？”
此话一出，底下响起一片讨论的声音。
先前那人满脸憧憬的说道：“大师，我没去过京城，但是早就听闻京城繁华，自然是想去的，可是京城距离我们这边有数月的路程，中间高山险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路途中丧生，我们谁敢去呀！”
聂空闻言微微一笑，“京城距离江南足有数千里，路途遥远，可是一旦我们将运河修通，想要去一趟京城便不是梦？”
“这话这么说？”那人好奇道。
难道自己真的有机会去一趟京城？
“运河连通南北，从江南地区一路连接至京城通州，只要修筑成功之后，每个百姓只要坐船便能抵达京城，水路相比于陆路直接缩减了大半路程，若是顺风而行十天半个月就能抵达。”
聂空将详细的规划简单说给百姓听。
这回所有百姓都听懂了。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那劳役惊喜道。
“确实就是这样的，当今圣上为国为民，心怀天下，才会想出如此举措。”
聂空微微一笑，顺势拍了一波皇上的马屁。
身后的杨广亦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圣上果然圣明！今后定然要去一趟京城，瞻仰风采，我吴忠这就去干活！”
那名劳役名叫吴忠，想明白缘由之后，率先走下河道。
开始奋力干活。
不少百姓被他带动，都跟着下去了。
但仍有数名劳役站在原地，迟迟不见动弹。
“这几位老施主你们可还有异议？”
聂空上前一步。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开口说道：“大师方才所言我们都听懂了，不是我们不愿意去干，实在是恐恼了神明，大祸临头啊！”
“原来如此！”
聂空沉思片刻，开口道：“贫僧这就为这些生灵超度，摆下祭坛，恳请河神赐福。”
“如此甚好！”
听到聂空如此说，那老者才点点头，依旧不愿意动工。
摆明了要等聂空获得河神的首肯之后才能干活。
聂空转头对身边的差役说道：“准备香烛，祭品，设下祭台。”
超度法事做完，神明亦是同意了他们修筑运河。
见此那群人才开始干活。
……
回到驿馆，苏紫夜这才开口问道：“求神问卜真的有用？”
聂空微微一笑，“不过是安抚民心的手段罢了，鬼神只说，贫僧向来是不信的。”
“大师果然百无禁忌，不知大师信什么？”
聂空的回答再次刷新了苏紫夜的认知。
“贫僧信因果。”
“现在运河已然顺利开工，不知你欠下的债什么时候归还？”
苏紫夜问道。
聂空思索片刻，对苏紫夜说道：“三日之后，楼主随我去一个地方。”
苏紫夜闻言，没有回答，消失在房间中。
聂空坐在房内，望着窗外的景致沉思。
“大师，你真能拿的出这么多银两？”
躺在床上的苏落青担忧道。
“自是没有。”聂空回答道。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他向来不甚在意。
尽管见过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但是自己身上却依旧算是两袖清风。
“那你怎么还？我青衣楼这些年也算是有些资产，可拿一部分解大师的燃眉之急。”
苏落青说道。
“施主不必忧心，贫僧已经有办法。”
聂空温和一笑，阻止了苏落青的动作。
“什么办法，大师莫非还能点石成金不成？”
“差不多。”
聂空神秘一笑，不再开口透露一个字。
接下来的几日中，聂空忙的脚不沾地。
就连苏落青也难见上他一面。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两人约定好的日期。
苏紫夜如约出现在驿馆门口。
聂空走出驿馆，坐上一辆马车，邀请苏紫夜上车。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出了江南。
马车越走越偏，很快停在了一座悬崖之上。
“我不过让你还钱，你就想杀人灭口？”
苏紫夜走下马车，看着险峻的悬崖，开口质问。
“施主莫要着急。你看看这山上的植被有什么特殊之处？”
聂空带着苏紫夜走近一处茂盛的植被前停下。
“有何特殊？”
苏紫夜不解其意。
“我之前曾在西域中认识了一种名叫问金草的植物，凡是生长问金草的地方，必定藏有黄金。”
“数月前我奉旨南下曾路过此处，见这山上漫山遍野都长满了问金草，故而……”
聂空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盯着眼前植被中夹杂的几株形状特异的植被。
“你是说这就是问金草？”
苏紫夜随手拔起一颗激动道。
“不是这颗，是这个。”
高大的植被之下长了一片低矮的问金草。
聂空随手拔起一株，递到苏紫夜面前。
“你的意思这山其实是一座金山？”
苏紫夜震惊了。
他连在地上翻动了几处植被，下面都长着茂盛的问金草。
要真像聂空说的那样，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一座金山何止国库数十年的税收？
发财了！
苏紫夜激动不已。
但依旧强压内心的激动。
多疑的他让不得不怀疑聂空别有用心。
“你把这金山给我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贫僧不过是欠债还钱。”
聂空神色淡然。
若不是为了还钱，自己可能也想不起还有这处地方。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苏紫夜依旧满眼狐疑。
他不信。
若不是没有更大的图谋，谁会放弃一座金山？
难不成酒肉和尚真有视钱财如粪土的高洁脱俗的品质？
“如果楼主觉得贫僧给的太多，怕贫僧吃亏，贫僧有一件事想拜托楼主。”
聂空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说道。
“我就知道你别有用心！”
苏紫夜恍然大悟。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他看了看眼前这座巍峨的金山，回复了理智。
“说吧，什么事？”
“贫僧想要玉林党贪污的罪证，不知楼主可否提供一二？”
不管是岭南还是江南地区，有不少官员都是玉林党的党羽。
他们结党营私，贪赃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