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长城军工厂的简易机场上，陈大将提着军用皮包，踩着厚重的军靴从飞机舷梯上缓步走下。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停在远处一排高耸的厂房和冒着白烟的烟囱上，眉头微皱，似是对这片忙碌的工业景象颇有些不满。
“你们厂长呢？”
刚踏进办公室，他环顾一圈，却未见到方宇的身影，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一名正在整理文件的技术员连忙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报告首长！厂长今天在试验场参与新装备的测试呢！”
“您找他有事？我给你去叫他……”
“不必了！”
陈大将闻言，立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备车，去试验场。”
吉普车在工厂宽阔的道路上飞速行驶，两侧的厂房和高耸的天线飞快掠过，陈大将坐在后座，双手交叠在膝上，目光一直盯着前方。
直到车子驶过一片开阔地，他的视线突然定格。
“停车。”
他低声命令，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惊讶。
不远处的试验场上，一架造型奇特的飞机静静地停在跑道边。
它的整体呈流线型，机身纤长而光滑，暗灰色的涂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峻的金属光泽。
两片修长的机翼如雄鹰展翅般向两侧延伸，翼尖微微上翘，带着一种优雅而致命的力量感。
而在机身尾部，一根细长的尾翼如同箭羽般竖立，为整个结构增添了一分锐利。
“这是什么？”
陈大将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出军人特有的审视与敏锐。
他推开车门，站在原地，眼神紧紧锁定那架飞机。
飞机的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晰，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掠食者，静静地潜伏着，等待着属于它的天空。
紧接着，陈大将驱车来到试验场的另一端。
下车之后，他远远便看到一辆造型怪异的卡车停在试验场中央，周围围了一圈人，议论声隐隐传来。
他迈开步子，军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几步走近，便看到人群中熟悉的身影——正是方宇，正低头与技术员们交流着什么。
“小方！”
陈大将沉声一喊，声音如同铜钟一般，直接穿透人群的喧闹。
方宇闻声抬头，看到陈大将，连忙迎上前，笑容中带着几分腼腆。
“陈总，您怎么来了？”
“你看看，您怎么也不早说一句，我们好列队迎接您啊……”
“行了，别废话了。”
陈大将摆摆手，目光扫过周围的设备和那辆卡车，眉头微微皱起。
“说吧，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方宇哈哈一笑，抬手比了比试验场中央那架停在简易跑道上的飞行器。
“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鼓捣无人机，今天正好试飞原型机。”
“无人机？”
陈大将闻言，微微一怔，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是个啥玩意？”
“无人机，顾名思义，就是无人驾驶的飞机嘛。”
闻言，方宇呵呵一笑，回答道。
“无人驾驶飞机？这倒是挺新鲜的。”
陈大将站在试验场边，看着那架暗灰色无人机，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咱们龙国又不缺飞行员，你搞这个图啥？”
方宇听到这话，笑了笑，走近无人机，轻轻拍了拍机身，就像在和一位老朋友打招呼。
“陈总，您说得没错，咱们确实不缺飞行员。”
“但您有没有想过，在某些特殊的战场环境下，飞行员未必是最优的选择。”
陈大将眉头一挑，显然对方宇的话产生了兴趣。
“哦？怎么个特殊法？”
“我给您举个例子。”
方宇指着无人机修长的机翼。
“假如要在敌军纵深地带侦查，或者执行一次高风险的精准打击任务，派飞行员过去，风险太大。”
“万一飞机被击落，飞行员可能被俘甚至牺牲。”
“但无人机就不一样了，没了飞行员，它就是一堆金属，损失的只是设备而已。”
陈大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嗯，这倒是有道理。”
“不过，光是少了飞行员，这玩意儿就值得搞？”
方宇摇了摇头，笑意更浓。
“当然不止。无人机还有很多优点，咱们慢慢说。”
他走到无人机旁，指着机身上的几个关键部位。
“首先是隐蔽性。您看，无人机体型小，雷达反射面积也小，比起那些庞大的战斗机，敌人的防空雷达很难发现它。”
陈大将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无人机的流线型外壳。
“这倒是个优势，越隐蔽越难打，敌人还没发现它，它已经完成任务了。”
“没错。”方宇点点头，继续说道：“其次是成本。”
“培养一名合格的飞行员需要多少年？需要花费多少资源？”
“而一架无人机的训练成本几乎为零。”
“只要操控员熟悉系统，几天就能上手。而且，无人机的制造成本也远低于战斗机，特别是在大规模作战中，它的性价比无敌。”
“成本低……”陈大将低声重复，显然被这个观点触动了。
“还有一点，”方宇的语气变得认真，“无人机可以长时间滞空。”
“这种型号的无人机，续航时间可以达到二十小时以上，而普通战斗机的滞空时间通常只有两三个小时。”
“长时间滞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可以在战场上提供持续的侦查和支援，而不用频繁返航补给。”
“二十小时？”陈大将瞪大了眼睛，“这比咱们的轰炸机还强啊！”
“是的。”方宇脸上露出一丝自豪，“另外，无人机的灵活性也远超战斗机。”
“它可以飞得更低，贴着地面飞行，甚至能执行编队飞行，协同完成复杂任务。”
“而且，这种无人机还能携带多种装备，比如高精度制导炸弹和光电侦查设备。”
陈大将听得频频点头，目光渐渐变得炽热。
“听你这么一说，这无人机确实有搞头啊。既能省下飞行员，又能干更多活儿。”
方宇笑了：“陈大将，您别忘了，这还只是第一代无人机。”
“等咱们技术更成熟了，还可以研发隐身无人机、高速无人机，甚至是能自主决策的智能无人机。”
“到那时候，无人机可不仅仅是战斗机的补充，恐怕还会成为整个空军的中流砥柱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