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糖丝垂下来,拉成了馋人的金线。
“娘亲,吃。”
陆时寒吞了下口水,软着嗓子嚷起来。
陆知雪跟着点头,嘴边的口水已经滴下来,“吃!”
瓶儿连忙买了串糖葫芦,掰开塞进两小奶的嘴里,“吃吧,小祖宗。”
裹着糖衣的山楂酸甜可口,俩个小奶娃高兴的眉飞色舞。
“甜,娘亲,你吃。”
陆时寒捏着咬剩下的小半截糖葫芦,仰着小胳膊让沈听晚吃。
陆知雪愣了下,懊恼自己吃的太快。
她伸手想把嘴里的糖葫芦吐出来,又觉得这样不对,急得跺脚去拽拿着糖葫芦的瓶儿,“给娘亲,吃!”
沈听晚和瓶儿笑得直不起腰。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枪声突然响起。
“砰!”
清脆的子弹声,擦着沈听晚耳边而过。
射穿了她身旁插着糖葫芦的草靶子。
串好的糖葫芦瞬间掉了满地,晶莹的糖屑,如血珠般迸飞溅开。
卖糖老人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沈听晚耳边还回荡着两个孩子稚嫩的笑声,身体已经本能的将两个糯米团子死死护在臂弯里。
陆时寒捏着的那小半块糖葫芦,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他小嘴一咧,哭出了声,“呜呜呜,糖……”
“夫人,小心!快上车!”
在车里等候的周盛一脚油门过来,猛地推开车门。
沈听晚护着瓶儿和两个孩子钻进车里,这才跟着上去。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整条街炸开了锅。
卖清补凉的小贩掀翻了盛着糖水的陶罐,熬煮香浓的甜水,顺着砖缝蜿蜒成琥珀色的溪流。
黄嘴的雀儿吓得扑棱着飞进笼子,算命先生抄起竹竿把笼子搂到怀里,警惕的四下张望。
裱花匠人的刷子掉进了油锅里,发出刺耳的滋啦声,青烟翻滚不停。
所有人都看向枪响的方向,惊魂未定。
确定两个孩子安全后,沈听晚反手抽出藏在座椅下的柯尔特手枪,拉开保险栓将子弹上膛。
她警惕看向车外,很快锁定了对面的一辆黑色福特车。
车头上悬挂着菊纹彩旗,在夕阳下泛着嗜血的冷光。
周盛也看清了对方,低声请示,“夫人,开枪的是东洋人,好像是冲咱们来的,要不要冲过去?”
“不,往后退。”
沈听晚冷静下令,“不要跟他们起冲突,免得伤到街上无辜的百姓。”
“是!”
周盛应下,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
车轮胎在青石板上疾速转动,擦出刺目的火星,随后疾速后退。
对面的那辆车见状,竟然嚣张的逼近过来。
周盛连忙急转方向。
谁知道左右两侧,又开来两辆福特车。
三辆车成品字形包抄而来。
为首的那辆半开着车窗,穿着立领黑西装的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半截身子,手里的枪口对准过来,“停车!不然就打爆你们的车胎!”
周盛急了,“夫人,后面是墙角,不能再退了,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冲出去!”
“这帮人看到司令府的车还敢这么嚣张,简直无法无天!”
“娘亲!”
陆知雪已经被吓哭,窝在沈听晚怀里死死咬着嘴巴,眼泪哗啦啦的淌。
陆时寒倒是好些,板着小脸搂住陆知雪,“别怕,有娘亲在呢。”
虽然嘴里这么说,他肯定也吓坏了,小手把沈听晚的裙角攥得皱巴巴的。
瓶儿惨白着脸看向沈听晚,“夫人,咱们坐车里别出去,司令要是知道街上有人开枪,很快就会派人赶过来的。”
“不用,你们只管安心坐好,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