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就是谢临的坟冢?

    那个要强又嘴毒的家伙,浪荡不羁爱自由,最终却孤零零躺在这么偏僻的密林里?

    唉!

    在心里长叹了声,陆沉霄将沈听晚抱下马。

    翻身的动作让他的伤口又溢出不少鲜血来。

    他却毫不在意。

    蹒跚着脚步,和沈听晚走向那处坟冢。

    新立不足月余的坟头,土质还是松散的。

    光秃秃的,连棵杂草都没有。

    沈听晚的视线已经模糊,泪水无声滚落。

    如果不是谢临,她大概早就命丧当场了,哪还有机会和阿霄重逢?

    “谢临,你看,我找回阿霄了,他跟我过来看你。”

    话到最后,沈听晚语气哽咽的几乎字不成句。

    陆沉霄在旁边没有出声,神情分外肃穆。

    他弯腰坟冢旁边滚落的松土拢上去,这才沉声道,“谢临,谢谢你救了晚晚,我知道你最喜欢热闹,等回北城后,我就派人把你接走,送你回家。”

    两人都没再出声,站在谢临坟前默哀。

    四周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吹得四周的草木瑟瑟发抖。

    袁宏领着众人等了会儿,看了眼天色,扬声提醒道,“陆司令,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好。”

    陆沉霄点头答应,牵着沈听晚的手转身离开。

    两人上马后,沈听晚凝望着谢临的坟冢,直到再也看不到,才难过的靠进陆沉霄怀里,“阿霄,以后我再也不来贺州了。”

    陆沉霄将她搂紧,郑重承诺道,“好,这个破地方,以后咱们再也不来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路。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抵达贺州城。

    看着远处厚重的青色城墙,沈听晚眉头微拧。

    她对贺州城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

    暴虐的任泉,吃人的黄家村,跋扈的金家七豹……

    这片土地滋养出来的恶人,实在是太多了。

    想要诊治这里的恶疾,必须下重药!

    期望那位袁少帅真的能为民请命的好官,能造福一方。

    “陆司令,咱们进城吧。”

    “上峰拨给我的府邸在贺州城东南角,请跟我来。”

    袁宏说完,打马在前面引路。

    陆沉霄点头跟上,很快发现沈听晚的脸色有些泛白。

    他低声问道,“怎么了晚晚,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听晚摇摇头,“那个被我放火焚烧的总督府,就在那个方向。”

    “没事的,那些恶人已经死了,有我在呢,以后所有的风雨都由我来扛。”

    陆沉霄的承诺让沈听晚心头的沉闷缓解了不少。

    她抿了下唇,将视线转向街道两旁。

    离开这里已经月余,两边的摊贩似乎还跟她匆匆离开的时候一样热闹。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百姓,有没有真的安居乐业。

    一队人马穿过闹市,终于停在一处修缮一新的府邸前。

    还真被沈听晚猜对了,袁宏住的地方,正是之前任泉的宅院。

    当时那把火映红了半座贺州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粉装一新。

    “到了,就是这儿。”

    袁宏翻身下马,礼貌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司令,请。”

    “陆夫人,请。”

    陆沉霄没有迈步,而是郑重说道,“我夫人姓沈,不冠夫姓。”

    她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他的私有物。

    比起陆夫人这个身份,他更尊重沈听晚的名医身份。

    袁宏有些意外。

    民国法有规定,妻以其本姓冠以夫姓,赘夫以其本姓冠以妻姓。

    就连最上头那位的夫人,在正式场合里也是冠夫姓的。

    没想到这位陆司令却不愿从众,显然是很爱重自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