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金家几兄弟全折在她手里,一旦被金家知道,就是不死不休的报复。

    “我知道,可那个大哥家的驴刚下崽,卖不得。”

    “而且我相公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回去长途跋涉的,马车比较好一些。”

    “金家应该不会来那么快,我们连夜走了,他们应该不会迁怒渔村。”

    其实这些话,沈听晚虽然说了,心里却没有什么底气。

    只能希望一切如她所愿那样,顺顺利利的。

    陆沉霄看出沈听晚的焦虑,攥着她的手,语气分外懊恼,“老婆,都怪我这条腿不争气,没有保护好你,让你的手沾了血腥。”

    以他平时的实力,别说今天来闹事的金家六兄弟,就算多来些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偏偏他该死的伤了腿,使不出全力,还被人砸了闷棍。

    天知道他看到沈听晚和那帮人渣走进房间时,恨不得杀了他自己!

    沈听晚轻轻抱了下陆沉霄,“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觉得我出手狠辣就行。”

    “等马车回来,咱们就回北城。”

    “嗯!”

    陆沉霄重重点头,眼里闪过浓浓的期待。

    早在几天前,他就迫不及待想和沈听晚赶回北城,却被她以自己的伤还没好彻底拒绝了。

    今天突然出了这桩事,反倒令之前被否决的行程实现了。

    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而且他根本不会觉得沈听晚出手狠辣。

    乱世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分别除去了这几个恶棍,只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

    柳泉看着依偎在一起的小两口,讪讪撇嘴,“你们就恩爱吧,不用管我的死活,反正我血多,后脑勺破个窟窿也没事。”

    沈听晚惊愕看向柳泉,“你受伤了?”

    陆沉霄随意看了下,“还真是有个血窟窿,啧,后脖颈都被血染红了,能活着算你小子命大。”

    柳泉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所以能让你媳妇给我好好包扎下吗?我的命也是命啊。”

    “来了来了。”

    沈听晚笑着走过来,帮柳泉处理伤口。

    然后又撕了些布条帮他缠在头上。

    白色的布条缠的很厚,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沈听晚医德高尚,从不嘲笑自己的病人。

    反倒是陆沉霄噗嗤笑出声,“哈,你这伤口包扎的,跟只呆头鹅似的。”

    “听到没神医,他在质疑你的医术。”

    柳泉立即跟沈听晚告状,然后得寸进尺道,“有没有吃的,我好像有点饿了。”

    陆沉霄立即怼他,“对着地上的尸体,你确定自己吃得下?”

    柳泉立即把视线扫过去,正对上金老五那张发青的脸,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陆沉霄无声抿了下唇。

    菜鸡,还想吃晚晚做的饭?

    想得美!

    天色很快暗下来,在沈听晚的翘首以盼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马车回来了?可真快!”

    沈听晚扭头看去,脸色瞬间冷凝!

    只见从夜色里走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马车。

    而是手持着火把,逐渐逼近的马队。

    对方人数众多,来势汹汹。

    沈听晚仰头看着这帮人,知道今晚怕是不能安生了!

    柳泉已经吓软了脚,躲在沈听晚身后道,“最前面那个就是金家的老七,你小心点。”

    “真晦气!我说他怎么来这么快,原来是有通风报信的!”

    “陈家那丫头,也太不上道了!”

    他嘴里的陈家丫头,正是不久前偷偷离开的陈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