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前晾晒着几张破渔网,正随风舞动。

    渔网旁的麻绳上,晾晒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

    沈听晚细细看过去,心尖儿猛地一颤!

    最边上那里晾晒的白色衬衣,分明就是阿霄他们军营常穿的!

    沈听晚的眼眸瞬间笼上一层水雾,迷蒙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攥紧手指,才总算压下想要冲过去的冲动。

    阿霄,你就在这里,对吧!

    你的晚晚,来找你了!

    “神医,这就是我家,寒酸了些,还请见谅。”

    陈老汉局促笑了下,继续为沈听晚指路,“请到屋里坐坐,我这就让小花去做点吃的。”

    “咱们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粗茶淡饭的,你将就吃点。”

    “好。”

    沈听晚并没有气,淡笑着点了点头。

    陈小花更加不高兴了。

    她就知道,喝水的假的,这女的就是专程奔着她家来的!

    “小花,别傻愣着了,快去给恩人做饭,记得把我晾晒的那条咸鱼给蒸上。”

    “哦。”

    虽然满心不情愿,陈小花也只能闷闷应下来。

    她不高兴的横了沈听晚一眼,这才转身去院子里生火。

    不下雨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院子里随便煮点东西。

    只有天气不好时,才会把锅灶这些挪到屋里去。

    陈小花一边生火,一边偷偷盯着沈听晚。

    果然,她看到沈听晚背着手打量着自己的破茅草屋,径直朝最低矮的那一间走去。

    她顿时急了,抓着柴火猛地站起来,“你不许去那儿!”

    沈听晚停下脚,一双清朗的眼眸淡淡看向陈小花,“为什么?”

    “因为,因为……”

    陈小花支吾着,总算想到个借口,“因为里面有病人,你进去也会生病的。”

    沈听晚心里越发明朗起来。

    看来就是这间了!

    至于里面住的是不是她的阿霄,她一看便知!

    她用尽力气压下激动的心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道,“没关系,我是医生,顺便给他看看也好。”

    “不行就是不行!你这人怎么这样?”

    陈小花扔掉手里的柴火,跑过来拦在门前,“陆大哥他病得厉害,见不了外人!”

    沈听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她冷眼看着陈小花,一句话戳破对方的那点小心思,“是他不想见,还是你不想让他见?”

    陈小花没见过什么世面,当场被沈听晚的气势给震慑到,结结巴巴道,“你……我……”

    “小花,你让开。”

    陈老汉走过来,狠狠瞪了陈小花一眼,“恩人也是一番好意,她医术那么厉害,说不定真就给治好了。”

    “爹!”

    陈小花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眼前的局面。

    沈听晚已经彻底没了耐性。

    她跋涉千里而来,心里的渴盼就在眼前,只想尽快验证心里的猜想!

    “让开。”

    沈听晚绕过陈小花,伸手去推破败的木门。

    木门摇摇欲坠,只要轻轻用力,就会应声而开。

    沈听晚的手贴在上面,却犹豫了。

    明明只是一扇破旧的木门而已,她却突然没了推开的勇气。

    她怕。

    怕里面躺着是,不是她的阿霄……

    不过优柔寡断向来不是沈听晚的性格。

    她咬咬牙,毅然推开了那扇门。

    木门晃了晃,倒在土墙上。

    屋里难闻的潮味伴着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光线昏暗,暂时看不太清楚。

    沈听晚屏住了呼吸,慢慢走过去。

    只是一段很短的距离,对她来说,却比跋涉这么多天的路还要漫长。

    她很快适应了里面的光线,看到低矮的房间角落里,用木板和石块垒起来的简单床铺上,铺着厚厚的秸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