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村长和村长夫人第一时间将孟婆汤接了过去。
喝下去之后，先被苦得龇牙咧嘴。
“周城隍，这汤怎么比中药还难喝？”老两口五官皱成一团。
孟婆汤能耗和才怪！
那可是能洗去凡人一生记忆的良药！
周川呲溜吸了口香火，神力瞬间便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可下一秒，就觉得自己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周川身形一晃，直接到了泰娼身边，“泰娼前辈，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喝了你的孟婆汤，竟然还能记得我？”
泰娼面不改色，继续摆动手腕给村民们分发孟婆汤。
“城隍您见过什么药是吃了就见效的？”
“您且耐心等候，待他们饮尽汤药，自会踏上奈何桥，了却前世今生。”
周川嘴角微微抽搐，好吧，是他思虑不周了。
“噗哈哈！刚才是见到了川爷被怼吗？”
“敢怼川爷的人出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孟！婆！”
直播镜头扫过横七竖八的村民，有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突然坐起，迷茫地挠头，“哎？我手机呢？刚拍的老槐树着火视频咋不见了？”
“什么手机？你哪来的手机？”旁边的村民一脸疑惑。
“就是……就是拍照的那个啊！”年轻人急得直跺脚，“我刚才还拍了老槐树着火呢！”
“傻孩子，那是你的执念。”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上前摩.挲着他的头。
彼时奈何桥上的孟婆消失不见，只有周川能看得清楚，这位头发花白、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就是孟婆的化身。
“喝了孟婆汤，前世的记忆便会逐渐消散。你所谓的手机，不过是你在阳间的一段经历罢了。”
年轻人懵懂地点头，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孟婆汤，一饮而尽。
片刻后，他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
“走吧，去走你该走的路。”
孟婆轻声说道，转身踏上了奈何桥。
这些村民，虽然只是被云谷子操控的傀儡，但如今能够踏入轮回，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周川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轻轻摇着头，目光转瞬又落在那些迷茫的村民身上。
他们之中，有老人颤巍巍地捧着孟婆汤，略显浑浊的眸子里都是对往生的眷恋。
年轻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口饮下，只是眉头是紧锁的。
难道味道.上差强人意？
有了这个想法，周川还没控制住好奇心，上前闻了闻。
还好啊，闻着似乎没什么味道。
刚闻完这碗孟婆汤，察觉到有什么目光似乎在盯着自己。
周川抬起头看了过去。
抬眼便对上了泰娼那种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眼神，看得他心底有点发虚。
结结巴巴地开口询问，“怎、怎么了？”
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手腕翻转之间，直接把那碗被周川闻了闻的孟婆汤倒掉。
“这咋扔了？多可惜！”
可惜周川没有覆水回收的本事，只能白白见着这碗孟婆汤浪费掉。
一会儿，分发完孟婆汤之后，孟婆淡淡开口，“被你闻过之后，那碗药效减了，自然就浪费了。”
我？
被我闻一下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他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哇哦！
头回听说这种谬论。
“那您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神？您吸那一口，能算普通人的一口？”
此话一出，周川顿时偃旗息鼓。
这倒是，是事实。
现在看来，他刚才的那个举动，真的是给孟婆添乱了。
“嘶，年轻人喝的那么急，是想赶紧重活一场吧？”
“这把死局，想重新开一把新的。”
“真相了哥们儿。”
“川爷，这场景也太震撼了！我以后要是走了，也能这么风光吗？”
直播间里，这条弹幕划过的时候，引得不少网友回复。
“川爷，您以后要是成了地府大佬，可得给我们留个VIP通道啊！”
周川嘴角抽搐，这些网友脑洞清奇也就罢了，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占便宜。
转过身时，发现一位老头正停在他身前，低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川的目光，老人适时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
“城隍大人……”
“我……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周川点头。
“我……我下一世，还能做人吗？”
周川鼻头一酸，但很快便回复，“能。”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连连点头：“谢谢城隍大人！谢谢城隍大人！”
说罢，他跟上队伍，一同入了忘川河。
“这汤劲儿真大……”
周川默默给孟婆汤点了个赞。
左右也是在这里看这一村子的人渡忘川河，索性直接盘膝坐在了地上。
生死簿浮在他膝头，自动翻到那页记载着茱萸村惨案的文字。
公元前222年，嬴政东巡时遇刺，竟有方士在此地布下九宫锁龙局，妄图截断大秦龙脉……
合上生死簿的同时，周川心情一整个down了下来。
直到抬眼见到直播间内网友的发言，险些笑喷了。
“川爷，您看这老人，多可怜啊。”
“是啊，不过他现在能轮回转世，也是好事。”
“川爷，您真是大好人！要是以后我死了，您也得送我轮回啊！”
“哈哈，兄弟，你这是想提前预约啊，不过说真的，这轮回路走起来，比咱们平时看的恐怖片带劲儿多了。”
没过一会儿，这条回复便引得网友阵阵发笑。
整个直播间直接被哈哈哈刷屏了。
周川无奈摇头，这些网友即便是面对生死轮回，也不忘调侃一番。
若是真的到了他们面对生死，怕完全就是另一番画面。
倏地。
从周川的视角看将过去。
直播间刚才说这话的两人，头像突然变成了黑白色。
“啥情况？”
面对周川突然怼脸的画面，网友愣住了。
“川爷这是咋了？”
“突然凑这么近，真是有些不适应了。”
周川没有回应，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直播间里那两张突然变成黑白照片的头像，在满屏彩色弹幕中格外刺眼。
言行法随？！一定是的！
但是也不能这么准吧？两个人点儿这么寸的吗？
“川爷这表情……有点东西啊！”
“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是不是咱直播间摊上事了？”
“摊上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