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轮结束。
等因操劳过度昏厥过去的宇文澹、白柒、慕剑璃醒来后。
苏羽看着六女平静地问道：
“再问你们最后一次，真不能冰释前嫌？”
檀姣轻轻地揉抚着小肚子，嘴角微微扬起。
“阿羽，收手吧，你阻止不了我们的。”
凤霓则是冷哼一声，她没有讲话，但目光却死死盯着慕剑璃。
至于其余四女，还沉浸着在战斗的余韵中没有恢复过来。
之后。
等四女渐渐恢复后。
白柒幽怨地看着苏羽嘟囔道：“她们两个打架，你把我喂那么饱干嘛？”
在她身后的紫萱则是淡淡地瞥了苏羽一眼，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决。
而宇文澹却是低着头，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她有预感，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条血脉相连的生命正在孕育。
最后便是慕剑璃了。
她淡淡道：“苏羽，前世恩怨我可以了却，甚至与她们相忘于江湖，因为今生我只想做剑宗圣女慕剑璃，但若她们想要招惹我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檀姣忍不住嗤笑起来，“嗬嗬，五姐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啊。”
“那你如果真想了却前世恩怨的话，为什么会说是与我们相忘于江湖，而不是与阿羽和我们相忘？”
慕剑璃反驳道：“我为什么要跟苏羽斩断前世情缘呢，是他舍命护我转世轮回，我欠他的无以为报，只能在今生重续前缘。”
檀姣讥讽道“啧啧，不愧是五姐，这情话说得就是漂亮，怪不得前世能把阿羽这个源渣迷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清者自清。”慕剑璃淡淡道，“我从未主动勾引苏羽，是他亲口对我说，相比其他姐妹，他更喜欢我，也只会爱我一个。”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了众怒。
而苏羽则是傻眼。
见众女有吵架的苗头，他赶紧先声夺人。
“过去就过去了，你们也说那是前世，前世我们是混沌源灵，今生我们是人，我们是妖”
檀姣拱火道：“好啊！阿羽，前世我不再提，那我就问你一句，今生我们姐妹九个，你最爱谁？”
当这句话落下，苏羽能感觉到，除了宇文澹之外，其余女孩子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注视着他。
显然，她们每个人都等待着苏羽的回答。
于是，苏羽吸了一口气应道：
“今生，我只爱我自己。”
白柒有些被气笑道：“无赖，你不可以爱你自己。”
苏羽眼珠一转，“其实我最爱绿馥。”
檀姣吟吟一笑，“那我就杀了她，让你没的爱。”
凤霓瞥了檀姣一眼，随后冷冷开口道：
“苏羽，六妹那般说只不过是在寻你开心。”
“你永远不会明白，其实不管你最终选择谁，这都将是一个无法更改结局的轮回，前世我们姐妹之间的恩怨情仇只会延续下去，你挡的一时，可你挡不一世，就如前世一般，当你重新从混沌之外回归时，我们早已染上了诅咒”
“无法更改，呵呵。”苏羽悲凄一笑，“我不信，明明大家都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见苏羽如此痛苦，凤霓心中一软。
她来到苏羽面前，轻轻抚着他的侧脸呐呐道：
“对不起，小弟，可我也没得选择，你也看到了，即便我选择停手，可二姐和六妹也会在一旁虎视眈眈.”
同样的话术，也曾从檀姣口中说出来过。
苏羽已经不想再听第二遍。
他堵住凤霓的下文。
“好，我想我应该是明白了。”
闻言，凤霓眼中划过一丝欣慰，她整理了一下苏羽的衣领，笑道：
“小弟，你理解我们的苦衷就好，好好善待大姐.”
苏羽摇摇头。
“不，我没有理解，我只是明白了，你们这群女人都是一群疯子！”
“我曾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没人珍惜，那就等到我可以彻底颠倒乾坤君临天下的时候，再来帮你们了却这段前尘恩怨吧！”
说罢，苏羽便是对着凤霓的神魂催动了魂力双道术法。
“啊”
凤霓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众女神色大变，宇文澹也从沉思中回神。
她惊惧道：“苏羽，你对四妹做了什么？”
苏羽淡漠道：“没什么，我只是帮她冷静一百年。”
“不要！”凤霓不断地摇头，但能感觉到，自己存储在神魂里的记忆正在被苏羽缓缓的撕裂。
“大姐救我，他在磨灭我的神魂记忆。”
宇文澹闻言，赶忙过来阻止苏羽，但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绝。
“苏羽，你快住手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把四妹变成一个白痴吗？”
人在刚出生的时候，他们的神魂就宛如一张白纸。
随着他们阅历的增加，这张白纸就会渐渐变得五彩斑斓。
而这五彩的斑斓，便是人生！
当一个人的神魂白纸愈发显得斑斓，那也意味着这个人的人生必定精彩。
如果有魂道大能强行摧毁他人这张神魂白纸，那将预示着此人会变得神痴魂灭，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智障白痴。
苏羽此刻在做的事情亦是如此，不过又有极大不同。
因为他非单纯魂道修士，而是魂力双道流。
他能将神魂之力实体化，所以他并非像寻常魂道大能一样摧毁整张白纸，而是用双手撕裂凤霓的神魂白纸的一角，他仅仅只是把她这段时间所经历过的一切记忆，通通删除。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苏羽敢跟神蚕公主打赌的原因。
因为他永远只会赢不会输，如果输了，大不了就把所有人的记忆全部撕掉。
只是，此刻的众女并不知道苏羽的能力。
她们看着凤霓露出痛苦的哀呼，心里在止不住地惊颤。
“苏羽他疯了，我们快跑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檀姣，她直接化身成银龙，朝着天际飞去。
可惜，当她离开山巅的范围时，又会被第一时间传送到原点。
“如此也罢！”
一直平静的紫萱心里反而有了几分释然。
自从她在月华宫听闻六妹的言论之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
特别是看到四妹和五妹一觉醒记忆就开始大打出手，她更觉心痛和无奈。
虽然紫萱本身的意志里并没有任何自相残杀的悸动，但她清楚，终有一天，她会变得跟她们一样。
可紫萱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存在。
所以此刻在众女听闻凤霓惨叫，心惊胆战之时，她却主动选择走向了苏羽。
与其选择生死相向，还不如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呢。
“三妹，你做什么。”
宇文澹拉住了紫萱，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妹妹被疯了的苏羽继续迫害。
“大姐，你知道吗？”紫萱的唇角微微扬起，她笑得很好看。
“有时候，得到了不一定会开心，同样，失去也不一定就是痛苦。”
说着，紫萱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自己的半生经历。
身为妖族，她必须在娘胎里待够百年才能出生。
当她还没出生时，便被族中妖圣强行灌输了历代鸑鷟族的战斗术法。
在出生后，她因为体质特殊的缘故，六十年如一日，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
就这样，她变得愈发强大，也被培养成了一个战斗机器！
曾经的紫萱，一直以自身生生不息的战斗意志引以为傲。
但在被苏羽祸祸觉醒记忆后。
紫萱渐渐懂得，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打打杀杀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特别是当她回想起自己曾经拥有过八个姐妹时，那种无法言说的喜悦根本遮掩不了。
可就当她认为一切都会变好起来的时候，六妹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她们姐妹终将走上自残之路。
回想至此，紫萱扯开了宇文澹的双手。
她看向苏羽，笑着说道：
“羽弟，放我进去。”
如果必须要选择死亡方式的话，她宁愿选择死在苏羽的怀中。
可苏羽却没空搭理紫萱。
要知道，此举触及到了神魂意志。
就像是剪纸画一样，必须全神贯注，一个失误就算前面剪得再好，可也是瑕疵品。
好在，苏羽还掌控着宙道，即便失误，他也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终于。
一刻钟后，苏羽彻底分割好了凤霓的神魂记忆。
而在结束后，苏羽又催动了神通，返朴还淳。
做事就得做得完美无暇，没有一丝破绽。
随着光芒的消失，凤霓又恢复了曾经完璧如雏的状态。
见凤霓昏厥在雪中，宇文澹不禁握紧了拳头。
“苏羽，你到底把四妹怎么了？”
“没事，她就睡一觉而已。”
苏羽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把紫萱拉入屏障之中。
“三姐可别反抗哦，说起来刚刚有点手生，有些对不起四姐，这回应该没那么痛了。”
“我不会反抗的。”
紫萱主动依偎在苏羽怀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这.算了。”
苏羽懒得再问，他开始催动魂力双道。
很快紫萱的神魂记忆便被成功分割。
这一次，或许是熟能生巧的缘故，苏羽只用了半刻钟。
接下来。
因为得心应手的缘故，苏羽直接把檀姣、白柒、慕剑璃，三女一起抓来。
三女不断地挣扎，可惜有魔尊源灵在，她们根本反抗不了。
檀姣怒叱道：“苏羽，你还是人吗？就算你不希望看到我们自相残杀，但也不能先一步把我们咔嚓掉吧？”
白柒亦是泪眼斑斑。
“苏羽，你个坏蛋摸摸我的肚子，你怎能忍下心对我出手呢？”
唯一慕剑璃，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苏羽，如果是被你杀死，那些沉寂在我神魂深处的诅咒或许会永远消失，如果还有来世，我希望能单独与你轮回到一起。”
“五姐，你好过分，你也休想。”檀姣撇撇嘴，“如果真有来世，我必不可能与你分开，才不会让你独自霸占苏羽。”
白柒止住眼泪，冷笑道：“呵呵，我也是，到时候我们三个再杀个昏天暗地.”
“一群神经病！”
苏羽嘀咕了一句，随后不再留手，全力催动起魂力双道。
这一次，不过十个呼吸。
三女便失去了此间一切记忆，然后苏羽又分别给了她们一发返朴还淳。
最后。
山巅之上，除了昏厥过去的五女，只有哭红了眼的宇文澹还跪在。
苏羽解去屏障，来到宇文澹面前沉声道：
“我没有杀死她们，只是撕掉了她们的记忆。”
“真的？”宇文澹抬起头来，她的泪眼含喜。
苏羽在宇文澹身边坐了下来。
他望着远方穹顶之间倒流的逆流河水，叹息道：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宇文澹抹了把眼角，“好吧，我相信你，那你先前说让四妹冷静一百年是什么意思？”
苏羽解释道：“大姐应该知道，妖族女子怀孕之后，单是她们的孕期就有一百年之久。”
妖族与人族不同，人族骨龄一岁就是一岁，而妖族十岁的骨龄才相当于人族一岁。
此外，妖族女子怀孕后，单单只是孕育，就需要一百年的时间。
当然，在娘胎孕育这么久，出生之后，也会直接拥有人族孩童十岁的骨龄。
宇文澹点点头，她乃是大乾皇女，身份不凡，自然了解妖族繁衍细节的内幕。
“所以四妹怀孕了？”
苏羽没有否认。
“嗯，妖女在孕育胎儿的时候，一身精华都会被胎儿吸收，将会无暇顾忌自身修为的增长，也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她们神魂封印解除的可能。”
宇文澹觉得苏羽有些胡闹，她焦急道：
“可四妹是不是女孩子，她自己会感觉不出来吗，加上记忆被封存，到时候一定会有更大麻烦。”
苏羽摇摇头：“没事，她已经重新变回了女孩子，而且，就算有麻烦，那至少也在十年以后，我总不能现在就看着她们自相残杀吧？”
“另外，不单单是四姐一人，她们包括大姐都有了。”
“啊？她们.和我，都有了”
先前，宇文澹的脑海里就有过预感。
如今得到苏羽的确认后，她内心深处涌现一抹淡淡的复杂，她不知道那到底是激动还是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已经消散下去的肚子，随后问道：
“为什么我和二妹、五妹也有？我们毕竟是人，如果真怀孕的话，明年的今天或许宝宝都能摆满月宴了。”
苏羽笑道：“因为我怕你们以后重逢后，会怪我偏心，所以就送你们姐妹们人手一个玩具好了。”
“才不是玩具。”宇文澹小心翼翼地捂住了肚子，这可是她最亲最亲的宝宝。
她控制不住地想笑，可刚将眼眸弯成月牙。
宇文澹却愣了一下。
“你刚刚所说的那个重逢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