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
龙女没怎么听他说话，直到她灵敏的嗅觉闻到了一丝香甜的气息，才转头看了过去。
上寒国人本是不吃糖的，冰川太冷，无法产出任何可以制糖的作物。
玄月希手中的这提子糕点，可是稀罕物件。
而这也是玄月葵多年前，突发奇想从外面买回来的砂糖和蜂蜜之后，上寒国人才开始食这类的食物。
其中大部分的原材料，都是派遣专人出去定时采购。
只不过，为了保持上寒国现在的状态，对外并不暴露国门位置。
如今冰封了半月，砂糖和蜂蜜的存量也快要见底了，所以更显稀罕。
但为了接近这看着很是贪吃的龙女，玄月希还是命御厨把这点存货都给用了。
此刻，他在对方的目光之下，十分自信的拿出了食盒中的点心，将之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之上。
果然，这位龙女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新鲜东西？”
和玄月葵的烤肉不一样，香甜的点心是另外一种滋味。
蜂蜜，龙女是吃过的，就连更稀罕的灵蜂蜜，数千年前，她也尝过。
但这做成点心之后的滋味，还是让龙女又一次发现了新世界。
“不错，本龙喜欢。”
吃人嘴软，龙女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和缓了些。
玄月希见状，那张和玄月葵一模一样的面容之上，更显从容。
他伸手给对方递过了一杯凉茶，挑眉提议：“不止是这些。”
“今后，我也会拼尽全力，侍奉于大人。”
“比起玄月葵，我才是龙女大人更好的选择。”
是的，玄月希来此，就是要来趁着玄月葵不在，挖他墙角的。
而这，也正是玄月国君的意思。
但是这一回，玄月希不只是因为国君的命令，更是因为他愿意这样做。
哼，以为将太子之位让给他，他感激涕零的收下吗？
他玄月希就算是要什么，也会自己动手抢。
就比如……这条看着不太聪明的龙。
龙女吃着冰冰凉凉的香甜凉糕，在听到这个人类想要侍奉自己时，眼中有些意外。
那些侍女的话还在耳边……说实话，是有些打击到龙女的自信了。
她咽下了口中的点心，先喝了口对方奉上的凉茶后，才开口问他：
“你是想要，做本龙的龙侍？”
玄月希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了点头，更是俯身半跪于地，臣服一般的低下了头。
龙女再看不到他的神色，却明白了这个人类的意思。
玄月希带着些许执拗与坚定的声音响起：“不止是龙侍，我只会做大人唯一的龙侍。”
“玄月葵和我，你只能选择一个。”说罢，玄月希的头已是重新抬了起来。
他的目光专注地望着龙女，在等她做选择。
龙女手上还拿着凉糕，却没有再继续吃了。
她看着这个人类的眼神，总觉得对方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侍奉她。
这个人类的眼中，似有着一股劲在。
至于选择一个……她最讨厌做选择了。
不过，她的确不需要两个长得一样的龙侍。
何况……龙女想着回来路上玄月葵的话，又忍不住咬了一口这甜滋滋的点心，边吃边道：“本龙明白你的意思了。”
“但现在的龙侍也说了相同的话呢。”
“他还说，若是本龙要契约别的人类，他会杀了那个人类。”
虽说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律，但是龙女并没有看人类内斗的兴趣。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类虽然说话蛮好听的，可他是打不过龙侍的。
所以龙女说这话的时，真是好心的要提醒玄月希的。
毕竟这食物不错。
她甚至还伸爪子怕了拍因为她这番话，身形一僵的玄月希。
“本龙劝你一句，别和龙侍打了，你打不过他，会死的。”
龙女却不知，她这些话，反而是激起了玄月希的好胜心。
身为哥哥，玄月希自小……不，应该说他作为玄月大皇子的一生甚至是性命，都是玄月葵的陪衬。
不管他愿不愿意，也不管玄月葵需不需要，这都是事实。
哪怕……玄月葵对他不错，可只有弱者才需要怜悯和谦让！
可他玄月希，从来不是弱者。
玄月希的眼中生出了一点龙女看不懂的光亮，但只是一瞬，玄月希便伸手握住了龙女的爪子，那张和玄月葵一样的面容之上，生出了抹笑来。
就挺……花枝招展的？
龙女莫名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龙侍搜罗漂亮的人类女人献给神龙。
但是神龙是很挑剔的，神龙只喜欢和神龙一样强大的同族雌龙。
所以那些人类女人最后都给她送来当侍女了。
只是人类实在太弱小了，这些漂亮的人类女人更是如此，不管她这个主人何等的宽容，那些人类也不过百年就死了……
龙女莫名的出了神，捕捉到这点的玄月希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
他暗自咬牙，深吸了口气，重新放轻了声音道：“可是大人才是主人，选谁……应该由大人自己决定。”
“比起政事繁重，还要继承国君之位的玄月葵，我才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大人。”
这一刻，已经连色相都一同出卖的玄月希脑子里只有输赢了。
他憋着口气，继续违心道：“玄月葵能为大人做的，我同样可以，他不愿为大人做的，我也可以……”
“反正，我和他，长得本就是一样的。”
可惜，龙女压根没有读懂他的意思，在龙的眼里，人类是一样的。
都是另一个种族，她从来没有想过别的方面。
所以龙女是不痛不痒毫无感觉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还扣了扣指甲里方才沾上的糕点碎屑。
至于一样的话……龙女并不认同。
龙女很是认真的朝着玄月希摇了摇头，驳道：“不对，你们不一样。”
此时，玄月希的笑已经没能维持下去，眸光之中，也染上了些许阴霾。
呵……不一样？
这龙女大约也会说，他的天赋，不如玄月葵了吧……
看来，无论是在龙还是在人的眼中，他都是次一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