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点满的慕容晴没想到这小混账居然这个时候还敢透底，简直是愣住了。
而后面上，更添恼怒，呵斥她道：“你给我住口！”
也是在同一瞬，慕容韫的声音与她的这句呵斥重叠：“母亲才是胆小鬼，根本不敢告诉他，阿韫是他的女儿！！！”
“你才是不对，不让我们父女相认！”
十余年隐瞒的秘密，就在这样几无防备之下，被大大咧咧地摆了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慕容晴瞳孔更是一震……
这瞬间，她几乎不敢去看蔺沅的面色。
黎苏见她分神，眼疾手快地从她手下夺走了慕容韫，然后灵光一闪，带着人从边上窗户跑了……
直到冬日寒风灌入，慕容晴才急急忙忙地起身，要去追慕容韫。
可就在她也准备趁机翻窗的一瞬间，整间屋子都被冰系灵气覆盖，灵力卷回了大开的窗户，死死的防住了全部的出口。
蔺沅在几要将他淹没的震惊，欣喜和心酸之下回过神来。
他的本是苍白的面容之上，神色几变，而最终，满是复杂……
只见他长腿一迈，步步紧逼。
而这一次，被气势压倒的，是慕容晴。
“……殿下，可有什么想说？”
蔺沅这几步，直接击碎了慕容晴的心理防线。
她看着面前被冰系灵气覆盖的窗户，就知道今日不说个明白，是别想出去了。
她闭了闭眼，才压下无措，重新找回了声音：“是。”
“阿韫……是你的孩子。”
“但……那又如何？”
慕容晴下意识地伪装自己，她深吸了口气，转过了身，却依然不敢看蔺沅的面色。
只是梗着声音道：“当初那夜是意外，有了孩子，我舍不得打，所以生下来了。”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惜，她越是强调着不能说明什么，也就越是欲盖弥彰。
何况……
“所以，你就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还不告诉我？”
越说到后面，蔺沅那向来克制守礼的声音，也就越发危险，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这不是……心虚吗？”
若是真的对他没有感觉，又何必如此隐瞒，现在，又何必这般模样？
他的殿下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可知道，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分明是说谎！
这是蔺沅第一次窥视到慕容晴的内心，而这一点点猜测到的，疑为喜爱的东西，已是让他欣喜若狂。
只要不是毫无感觉，他便真就满足了的。
昔日种种，总归不是错觉……
而这一次，慕容晴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慕容晴的确是心虚到不行，但她仍旧在辩驳：“本宫没有。”
“蔺沅，你逾越了……”她试图用以往的君臣之礼，重新将蔺沅逼退。
就像十年前一样。
可这一回，蔺沅却是低笑出声。
分明是霜冷清华般的模样，此刻却因为慕容晴这话，染上了些许的痴狂。
他的眸中带着些许翻滚，无法压下的晦暗和欲念，更明白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殿下，微臣是蠢了十余年……才与你玩那君君臣臣的游戏。”
“可是，殿下总是压制微臣，微臣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明明还是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微臣，但是现在的蔺沅哪里还有平日守礼知分寸的模样？
光是越来越近的气息，就已经让慕容晴要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可后面，早没了退路……
冰蓝的灵气带着变幻的灵光，不断闪烁。
一如慕容晴此刻慌张的内心。
她的面色实在还没调整过来，下巴就已经被蔺沅修长冰冷的手指攥住，而后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抬起。
他的声音微哑，却不容反驳，几近命令：“看着微臣，殿下。”
慕容晴被迫看到了蔺沅的模样，虽然一如既往地好看，但更多的是一种男子独有的霸道……
而那眼中的炽热，像是一团火焰，要将她一同卷入，融合，不死不休。
她第一次在蔺沅的脸上看到这模样，这也让她有些恍然。
蔺沅……原来已经不是十年前的他了，又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蔺沅，你别太放肆……”明明是呵斥的话，可慕容晴却没了以往的气势。
以至于她说完，眼中还有些恼怒起来，恼自己不够争气。
更恼自己又开始动摇……
“殿下，如何是放肆？”
蔺沅非但没有被呵退，反而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垂着眸，看着手下那张念了十余年的脸。
眸光更暗，而后又是一抬，毫不迟疑的俯身，像是要将人吞吃，入腹。
“唔！”慕容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眼睛瞪大了最大，她傻了……
蔺沅居然敢，他怎么敢？！
慕容晴双手费力地推着对方的肩膀，但……毫无作用。
她从来不是蔺沅这个灵修天才的高手。
以往不过是对方迁就于她罢了。
这个事实却被慕容晴忽略了十余年，慕容晴也从来没有想过，向来被她牵制着的人，有朝一日会反噬于她。
她更不知道，明明是身为冰系的蔺沅……会如此炽热急切。
掠夺她所有的力气，气息……
然后又强硬地将他的，灌入……
直到慕容晴有些晕眩起来，唇齿间满是对方的气味，蔺沅才极为不舍地拉开了些许距离。
他的面色更白了，可他眼睛却像是盛满了星子，笑了起来，自问自答：“这才是微臣认为的放肆……”
“你，你简直……！”慕容晴抖着润泽的红唇，却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又或者说是怕刺激了现在的蔺沅，以至于她憋得本就绯红的面色，更红了两分。
慕容晴第一次在蔺沅面前处于下风，还如此狼狈……
蔺沅到底是舍不得过多地为难她，他的冰冷的手指轻抚着慕容晴的脸颊，游走之间，面上带着几分释然。
“殿下不必生气，微臣知道冒犯殿下，是为……死罪。”
他这一时之间，又开始伏低做小的模样，让慕容晴心里开始打鼓。
她看不透现在的蔺沅了……
蔺沅也不需要她猜，话音未落，他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抬手凝出了一柄小巧的短剑。
而后，又在慕容晴震惊的目光之下，反手将其递过。
“微臣只给殿下一次选择的机会。”
“一是……杀了微臣治罪。”说至此，蔺沅将短剑塞入了慕容晴的手中。
他语气之中，并没有丝毫余地。
而后，才眸光决绝的道了第二个选择：“二是，接受微臣！”
他舍不下慕容晴，都这样还得不到的话，宁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