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炽凰的赤焰长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指尖摩挲着刀柄上滚烫的熔岩纹路,俯视着下方遍体鳞伤的魂宇一行人,嘴角笑意愈发狰狞:

    “三座圣器……倒是省得本座一一搜魂逼问。”

    魂宇踉跄着撑起身子,掌心死死攥住那柄血色冰棱状的圣器霜冥刺,寒气顺着虎口渗入经脉,却压不住胸腔翻涌的血腥气。牛头马面被三名火烈谷长老围攻,圣器镇魂斧与裂魄枪虽威势滔天,但两人灵力已近枯竭,斧刃枪尖的符文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小子,本座再问最后一次——”

    火炽凰踏空而下,脚下熔岩凝结成赤红莲台,每一步都灼得空间扭曲,

    “圣器,交还是不交?”

    魂宇尚未开口,远处山巅忽有雪色流光掠过。一袭素白长裙的女子立于云端,眉心一点冰晶印记若隐若现。

    她淡漠地扫过战场,目光掠过浑身浴血的青徽道长时骤然凝滞。

    白清雪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袭染血的青衫,那柄断裂的桃木剑,甚至老人右腕上一道月牙状旧疤……竟与荒古学院禁地密室中,那幅被重重封印的……图画,分毫不差!

    “三万年前的人物……怎么可能?”

    她指尖无意识掐入掌心。

    百年前她误闯禁地时,曾亲眼见过那幅画——画中青衫剑修立于万丈星穹之下,身后九柄道剑结成周天星斗大阵,而跪拜在他身前的,赫然是荒古学院初代院长!

    袖中玄冰鉴感应到主人心绪波动,渗出丝丝寒气。白清雪闭了闭眼,耳边又响起三年前那场噩梦般的雨夜——

    “清雪,你救得了那个村子,救得了整个荒古吗?”

    师兄攥着她染血的袖角,身后是冲天火光,

    “你知道为了替你收拾残局,折了多少同门!”

    她至今记得那些村民被九幽屠戮时的惨叫,记得自己强行催动玄冰鉴后崩裂的灵脉。

    而现在,那个与画中人有九分相似的老人正被火炽凰的威压碾得脊背弯曲,苍老的手却仍死死护住身后昏迷的林菲。

    “又是这样……明明发过誓不再多管闲事……”

    冰鉴寒气刺得指节发青,可画中青衫剑修挥剑斩开混沌的身影却越发清晰。

    “但如果他真是那位……”

    她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刺痛让神识清明一瞬:

    “火炽凰!”

    “哦?这不是荒古学院的‘冰魄仙子’?”

    火炽凰眯起眼,熔岩莲台倏然膨胀三倍,圣阶四星威压如狱如渊,

    “怎么,想分一杯羹?”

    白清雪强压下颤抖的指尖,寒声道:

    “此人——”

    她剑尖指向青徽道长,

    “与我荒古学院有旧。”

    “有旧?”

    火炽凰突然大笑,笑声震得山壁碎石簌簌滚落,

    “白仙子莫不是要告诉本座,这灵脉残破的老头子是你们某位隐世长老?”

    “放肆!”

    白清雪眉心冰晶骤亮,玄冰鉴化作万千冰棱悬于身后,

    “你可知他是——”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若当众揭开青徽身份,恐怕会引来比火烈谷更可怕的势力。毕竟那幅画……可是藏在禁地最深处的禁忌!

    火炽凰何等老辣,见状立刻阴笑道:

    “仙子连个名号都说不出来,就想让本座罢手?真以为你荒古学院名号响彻这片地域,我等就真的怕了。

    你荒古学院很强,却也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仅凭你一个外院长来就想要我住手,把我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