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就算认定我脑子不好,但我眼睛好得很,看得清这世上的是非黑白。请侯爷,放过楚槐山。”

    谢序红了双眸,像是个倔强的小兽。

    明宴剑挑着她的下颌。

    皮肤一阵阵颤栗。

    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这把剑,冷得吓人。

    不似寻常剑。

    倒叫人毛骨悚然。

    并且还产生了心虚的想法。

    察觉到什么后,谢序却是百般不解。

    她怎么会对一把剑,有着心虚的想法呢?

    那这也太过于荒唐了吧!

    诚然,她不知情。

    其剑灵识的明宴,是被楚槐山、楚华父子所害死的苦主。

    昔年惨死,何等无辜,又有何人为其讨回公道。

    若人人都不讨回,连在史书的历史长河里,留下一点尘埃都是难事。

    “谢兄,虎父无犬女。”

    许流星对着慌了神的谢承道竖了大拇指。

    谢承道两眼一黑,“别提了,这孩子,不要也罢。”

    “换而言之,谢小姐着实重义气,重情重义之人,实难可贵。被有心人利用,是难免的事,谢将军又何必耿耿于怀,气血攻心呢?”许流星言语温和地宽慰道。

    谢承道见其不是来羞辱自己的,而是真心实意地劝说,却也傻了眼,很是诧异,“许贤弟……”

    许流星面带微笑,“谢将军的妻子早逝,就留下这么个孩子,将军常年在外是为社稷,孩子则需要从幼年起就循循善诱,才能成长为谢兄你所想要的样子。最起码,她不是个坏孩子,侯爷慧眼如炬,定知她的仗义和被人利用。”

    谢承道的眼圈越来越红。

    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她深深地看着谢序的背影。

    仔细望去,女儿的身影格外单薄。

    这么多年,行军在外,哪有时间教导孩子?

    他也不懂如何教导。

    军令如山,蓄势待发。

    他甚至,连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送到。

    父母病重时,也只有妻子在床前尽孝。

    反观他,又付出了什么。

    纵对得起这天下人,可对得起身边人吗?

    许流星瞧见谢承道外露的情绪,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伸出手,拍了拍谢承道的肩膀。

    “谢兄,孩子会变好的,这一件事,还塌不了天。”

    有他的劝慰,谢承道的心中自然是好受了许多。

    但还是很担心谢序在皓月殿的出格言语。

    就连那元族贵在侯爷面前都讨不到好,他谢承道的女儿,只会吃亏,更何况是孩子被人利用,有错在先,就只能任由打骂了。

    元父瞧着这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他召集诸军,是来三堂会审曙光侯的。

    怎么不是曙光侯审楚槐山,就成了审谢序。

    反观元族,成了旁观。

    元父憋着劲儿,可偏偏如何都插不上一句话,憋屈得很呢。

    ……

    楚月在看向谢序的时候。

    谢序也在看向她。

    万般都是不服。

    剑挑少女。

    寒光映雪肤。

    良久,楚月低低地笑了。

    她将剑收回,朝自己的主位上走去。

    谢序开口:“请侯爷还槐山叔一个清白。”

    楚月脚步顿住,回头看去。

    谢序对上那样一双肃杀的眼,像是雪夜月色下孤独行走的狼。

    刹那间便像是被扼喉。

    万般求情的话语都堵在了唇齿,再难道出一个字。

    只如木桩子般,讷讷地看着楚月。

    楚月则道:“谢小姐,如何断定,你这份清白,才是清白?”

    谢序怔住了。

    楚月又道:“本侯有卷宗在案,遣人追查多时,人证物证俱在,经得起层层审查,就算多年过去再翻出来查,也扛得住。反观谢小姐,除了口头上的求情话术,还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吗?若无证据,谢小姐这又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