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笑了两声,但还是按照祖父所说,书信送往界天宫。

    ……

    楚月抚摸着,罗玲玲生命精元的蛋壳。

    冰蓝的裂痕犹如碎钻,蛋壳通体都是,恰似迢迢银河。

    “阿娘,帮过你的人,也该有好运的,对吗?”

    她的眼眶发红,披着纯黑的大氅。

    冰棺里头未醒的美人。

    放在元神空间的墓碑。

    容放着母亲生命精元的蛋。

    都是她放不下的执念。

    神魔瞳通过生命精元,看到了斑驳闪烁的碎片画面。

    只依稀拼凑出了血腥的场景——

    荆棘贯穿了剔透寒冷的冰棺,以及冰棺里的母亲。

    满屋都是狠心肠的人,只有一位眉间烙着紫黑色朱砂的少年仗义执言。

    虽翻不起什么风浪,没改变历史的进程,却是母亲陷入寒窖的幽暗日子里,鲜少的几许微光。

    莹莹之火,亦有燎原的暖。

    “眉间有紫黑色朱砂的人?”

    林野摸了摸光滑的下颌,眨巴了两下眼睛,“总处有这么一号人吗?”

    不管了。

    侯爷吩咐,总不会有错。

    一经细查,总处还真有个朱砂少年。

    其名为方知序,对外称是个孤儿。

    实际上,母亲早死,父亲续弦生了胞弟,便不养他了。

    常言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在方知序的身上可谓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方知序得到过罗玲玲的机缘造化,元神处生长出了一朵风铃花。

    他却从未炼化罗玲玲留下的机缘。

    他在等。

    等一个人的登天。

    起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直到他听说,罗玲玲是曙光侯的母亲。

    此次破棺而出,疾驰如流星,便是为了曙光侯。

    方知序眸光深深地注视着斜阳西垂的黄昏。

    他大概知道,自己要等谁啦。

    “方知序,杂役做完了吗,地上积雪扫清了吗,兄弟们的茶倒好了吗?我等忙死忙活,累如牛马,你倒是好,在这里享清福。”

    “我这就去做。”

    方知序拿起扫帚,立即去清扫积雪。

    “凭什么先给他扫雪,应该先给我倒茶!”

    又一个身穿执法队服饰的青年横眉冷对,怒目呵道。

    方知序刚放下扫帚,一块琉璃石的暗器就远远地打在了方知序的膝盖。

    打得方知序一个不留神,扑腾在地上,隔着几层衣料都摔破了腿。

    腿骨裂出几道痕。

    方知序抱着曲起的腿,疼到张开嘴用尽力气都发不出声音,脸色白得吓人。

    几个青年对视了眼,彼此眸底都泛起了玩味的笑容。

    从前的方知序虽没有多出色,但也算是能在执法队立足。

    奈何不知出了什么事。

    方知序的那一支执法队员,从队长到成员,竟全都死于执行任务了。

    具体执行怎样的任务,没人知道。

    但现在的方知序,没有一个执法队肯要。

    “行了,方兄弟,别装了。至于吗,一点小事而已,装成这样,实在有损大丈夫风范。”

    那要扫雪的黑袍青年不以为意道。

    “我的腿骨裂了。”

    方知序的眼中有泪,“诸位自己的活,烦请自己去做吧。”

    他原以为,把自己藏起来,悄悄然地活着,就好了。

    但只要身处世俗的大染缸,就藏不了。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或许会是兵不血刃的战场。

    “怎么可能?定是你骗兄弟的。”

    “赶紧的,先事做了,别耽误我们等等出去执行任务,否则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哦。”

    “方知序,够了,是男人吗,站起来去扫雪。”

    “……”

    四五个青年,双手环胸,笑看着方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