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个很正常的问题，可是问完之后，向玉昌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害怕。
他的身体先是微微发抖，直到完全克制不了，像得了帕金森那样抖了起来。
李昱没有继续说话，目视前方发呆。
像个失意的一事无成的中年男人，很颓废。
边上又有个癫痫患者，简直是绝配。
过路的人也许对于这样的情景见惯了，要么视而不见，要么仅看一眼就走了过去，根本没有人上前询问的意思。
所以李昱也不着急，一直等到向玉昌逐渐平静下来。
其实，倒是有快速的获取信息的方式。
便是使用摄魂符，可那样的话，向玉昌会变成白痴。
李昱还想留着他，兴许还有用处。
向玉昌颤颤巍巍开口了：“那天晚上，我在赏金猎人任务大厅交完任务出来，准备去潇洒，路过一个巷子口，发现里面聚集了很多教众……”
通过向玉昌的描述，李昱知道那晚他看到了什么让他惧怕的东西。
发现教众聚集，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
自从炸鸡广场上平地升起一座巍峨庙宇，乌坦城的民众从此有了新的信仰。
但是没人敢称他们是和尚，一般都称教众，或者信徒。
既然是正常的事，向玉昌就想着路过算了，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他这个人并不是虔诚的信徒，也就放饭的时候比较积极。
其他时间的诵经念佛，宣传教义等，向玉昌都不是很积极。
可这次，他想走，却没走成。
一个罗汉叫住了他，盘问他的身份。
向玉昌刚开始只说自己是普通信徒，罗汉便要把他带走。
这种情况，以前从没发生过，向玉昌顿觉蹊跷，便赶紧表明了他是林瑶的叔叔，并拿出证据之后，才得以放行。
向玉昌还不知道，他捡回一条命，反而生出好奇心，便尾随这一行人到了一个仓库里面。
“那个仓库很大，我刚刚靠近，就闻到了浓烈的恶臭，紧接着大门打开了，那些人刚刚跨过大门，左右两边突然冲出来一队人，把他们全部砍死了……”
仿佛是见到了最恐怖的事，向玉昌又止不住发抖，瞳孔里面满是惊惧之色。
李昱本以为，过会儿就好了。
没想到向玉昌开始抽搐，紧接着口吐白沫。
那样子一看就是要死了。
李昱赶紧用了张摄魂符，紧接着把手搭在向玉昌的手臂上，无数的记忆席卷而来。
像一股洪流猛兽，冲击的李昱大脑发胀。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得到记忆之后，李昱本想稍作歇息，消化一下。
可是突然，附近出现了穿着喇嘛服的信徒，他们快速地向李昱靠近。
这些人的杀气很重，李昱察觉到了，立刻起身离开。
可他们也跟着追来，路上行人见到他们的穿着，纷纷避之不及。
李昱加速，他们也跟着加速。
李昱跑，他们也跑。
好在那股记忆造成的不适，只是短暂的，很快就恢复了。
李昱此时很清醒，但来不及细查向玉昌的记忆，而是在分析为什么又被发现了。
这很奇怪，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怎么还会被盯上？
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昱不相信，古戒里的易容符会这么容易被勘破。
若是如此，那这张符箓就不配出现在古戒里。
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其他地方。
是哪儿呢？
“又是丁山！”
应该是丁山入住的酒店，早就被李翔派人监视起来了。
李昱虽然易容了，可他还是在酒店里易完容才出去的，他们只需要盯着每个从酒店里出来的人即可。
那么可以肯定，所有入住酒店的人，都尽在掌握之中。
李昱易容成了生面孔，反倒是主动暴露了。
这细节，如果不经过深思熟虑，李昱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容易想到。
毕竟酒店每天人来人往，何况还是在举办盛会期间，外城来人多如牛毛，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会把酒店里的每个人都盯着。
那样太消耗人力，也没那么多人。
可偏偏如今的乌坦城最不缺的就是人，经过长时间传教，乌坦城俨然成了南域人口最多的城邦。
人盯人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考虑进去。
可是，向玉昌又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难道是大记忆恢复术对他的大脑造成严重创伤？
可向玉昌那样子，又好像中毒身亡。
只能等会儿消化完向玉昌的记忆，就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当务之急，还是甩开身后这些人为好。
李昱加速，往人多的地方去。
后面的人只是在追，却没有动手的意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虽然乌坦城禁止在城内动武，但是这些信徒应该是没有任何限制的。
而且，他们肯定是替佛子办事，理应有便宜行事的权力。
虽然心中疑惑，却来不及深思。
李昱只能继续加快速度，用出了神行太保符。
他脚下仿佛踩上风火轮，人没有奔跑的动作，就可以快速向前。
眼看要跟身后的喇嘛拉开距离，突然传来尖啸声。
李昱顿感疑惑，但是没有回头看，而是继续向前加速摆脱。
可就在他即将转弯时，弯道处突然走出一个喇嘛。
喇嘛单手执礼，另一只手往旁边摊，像个请的手势。
意思叫他继续向前？
已经有人堵路，李昱不好硬闯。
乌坦城曾经是他的家，但现在不是了。
真在这儿动手，他讨不到任何便宜。
李翔若知道他在这儿，说不定会对他出手。
李昱也没有任何犹豫，只在刹那之间便做出选择。
他没有跟着指示向前，而是冲着那喇嘛就去了。
这喇嘛明显是想引导他继续往前，说明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
而且李昱也看到了，前方的道路两侧，任何一个巷子口，都出现了喇嘛。
他们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只允许他向前。
李昱偏不，就是要从旁边突围。
可他刚动，那喇嘛身边便又出现了三个喇嘛。
“你们是批量生产的吗？”
这些喇嘛，穿着一样，竟然连等级都一样。
全是九级进化者，这庞大的力量，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